第二十九章 佞臣(第2/3頁)

誰料想蘇譽把那一千兩銀子退還回去要跟她撇清關系,岑才人竟然也欣然同意,這個計策就胎死腹中了。德妃在此刻提出來,反倒成了對陳昭儀不利的證據,陳昭儀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

路貴妃現在是自顧不暇,瞪了被捆成粽子的夜鳶一眼,氣得臉都白了。那藥本是她準備著哪天皇上翻了她的牌子好用的助興之物,當時夜鳶入夜霄宮的時候她給了些,是為了讓她找機會勾引蘇譽用的。但蘇譽對這些宮女從來都不正眼瞧,也就歇了這個心思。誰知這小蹄子會在這天衣無縫的計劃裏畫蛇添足,加了這麽一味藥!

如今,路貴妃和陳昭儀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種種復雜的計謀疊加起來,反倒惹了一身騷。

“太後,後宮出了這麽大的事,嬪妾心中有愧,還望太後削了嬪妾貴妃之位。”路貴妃什麽也不辯解,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聲淚俱下道。

太後閑閑地看了看手中的杯盞,緩緩道:“哀家說過多少次,皇上身子弱,受不得這些個,叫你管好後宮,你倒好,自己先用上了。”不緊不慢,仿佛尋常的姑母與侄女聊天,聲音中卻不帶一絲溫度。

路貴妃這下是真的害怕了,這麽多年她最是了解太後的,尋常小事都會由著她,若一旦傷害到皇上,就絕不會善罷甘休。

“太後削了貴妃位,責令路氏閉門思過,不得踏出玉鸞宮一步,陳昭儀已經被關起來了,夜鳶仗斃,”傳話的小太監事無巨細地把慈安宮發生的事講了一遍,“太後說今日先這麽著,看皇上的意思。”

安弘澈聽得直皺眉,後宮這繁瑣的手段實在難以理解:“去回母後,就說朕知道了。”太後的意思是,把柄已經遞過來了,等著看他在前朝怎麽做,太後再考慮怎麽處置這些宮妃。

打發走了小太監,蘇譽才想起來要做飯了,無所事事的皇上就揣著弟弟,尾隨去了廚房。

皇上在廚房幫不上一點忙,好在也不添亂,只是在蘇譽身邊繞來繞去,好奇地看著他做菜。

“怎麽了?”蘇譽正炒著菜,背後有個溫暖的身體突然貼了過來,下巴自然地擱到他的肩膀上。

“有些累了。”皇帝陛下打了個哈欠,下午跟國師過招的疲累,這會兒才顯露出來。

“先回去睡吧,好了叫你。”蘇譽只覺得是被一只討食的貓掛在身上蹭癢,禁不住微微地笑。打從皇上跟他親近起來,就一天比一天粘人。

“不去。”任性地在蘇譽脖子上蹭了蹭鼻子,皇帝陛下堅持不撒手,而被擠在兄長的胸膛與蘇譽後背之間的昭王殿下,則一直苦苦掙紮著往上爬。

菜熟了,蘇譽美從鍋裏撈起一只蝦,用兩指捏著遞到皇帝嘴邊:“嘗嘗看。”

剛出鍋的蝦色澤鮮亮、熱氣騰騰,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但在廚房裏吃東西顯然不符合皇族的禮儀,安弘澈皺了皺眉,有些猶豫。

蘇譽以為他嫌燙,便吹了吹。

唔,既然蠢奴這麽殷勤,朕也不好駁他的面子,就吃一個吧。皇帝陛下也不伸手,就著蘇譽的手張口咬住,然後又貼到了蘇譽的背上,紅著耳朵嚼著蝦。

見皇上對菜的味道沒什麽意見,蘇譽就起鍋裝盤,開始炒下一道。

用過晚飯,皇帝陛下就無所事事地躺在軟墊上,拿弟弟擦了擦頭上吃飯吃出的汗,朝蘇譽勾了勾手:“蠢奴,過來給朕擦藥。”

“又受傷了?”蘇譽放下手中的《殺魚心法》,坐到皇上身邊,“給我看看。”

皇帝陛下穿得整整齊齊,讓蘇譽給塗藥,卻絲毫沒有自己脫衣服的意思。

玄色的常服繁復而華麗,蘇譽把手放到那精致的腰封上,看了看目光清澈地望著他的皇上,吞了吞口水。一層一層地剝開皇上的衣服,露出了明黃色中衣,感覺像是拆開包裝精美的玩具一般。

皇上身上的舊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昨天還青青紫紫的頗為嚇人,今日就只有些發紅。

在新添的幾個傷處仔細塗了藥,見皇上舒服地眯著眼睛,像正被撓癢癢的貓,乖乖的軟軟的,蘇譽笑了笑,索性開始給他按摩。

“唔……”溫暖有力的手按在身上,很好地驅逐了隱隱的酸痛,安弘澈輕哼一聲,微微睜開眼,看了看一臉認真的蘇譽,復又闔上雙目,勾唇道,“繼續。”

在一旁撓著流蘇的昭王殿下,見蘇譽在自家皇兄身上捶捶打打,頓時來了興致,跌跌撞撞地走過去,跳上了皇帝陛下的胸口,跟著蘇譽揉捏的手,用兩只前爪一下一下地踩。

“小胖還真是跟你親近。”蘇譽嫉妒地看著撅著屁股踩得起興的小毛球。

“嗯,”安弘澈渾不在意地應了一聲,沒有理會膽敢爬到他身上的弟弟,正要說什麽,突然蹙眉痛哼了一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