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討還公道

警察先生和石膏男進了屋。高語嵐沒敢攔,因為石膏男說在這裏談或是去警察局聊都可以。

誰會願意去局子裏喝茶呀?!高語嵐當然選擇在自己家裏談。

“證件先給我看一下。”雖然心裏驚疑,但高語嵐還是佯裝鎮定地問。

石膏男拽拽地把身份證掏出來甩在茶幾上,警察先生也把證件拿出來讓高語嵐看了一眼。原來石膏男叫尹則,而警察先生叫雷風。

高語嵐把證件還了,面無表情的問尹則:“你有什麽證據?”

其實剛剛一坐下,高語嵐就認真看了看尹則的臉。他朗眉星目,儀表堂堂,雖坐在輪椅上,但也能看出來他身形頗高大。高語嵐不記得他的樣子,但她腦海裏閃過昨晚她沖過去摸了某人臉一把,然後踹了他兩腳,抱起狗就跑的零碎片段。

現在看來,那個某人,就是他了。

原來喝醉了,記憶也亂來了。早不想起,晚不想起,等人家找上門來算賬了她才想起來,這下要怎麽補救才好?

“要證據?你是想賴你沒做過?那我家饅頭怎麽會在你家裏?”尹則質問。

高語嵐看了看一旁正自己跟自己尾巴在玩的饅頭,心一橫,裝傻說道:“我怎麽知道它是怎麽來的,我喝醉了,一起來就看到它在我家裏。也許是我昨天在路上看它流浪所以撿回來的呢?還有,你怎麽證明這狗是你家的,你叫它饅頭就行了嗎,我還叫它包子呢。”

饅頭在地上聽到它的名字,擡頭看看他們。

高語嵐學著尹則誇張的一張雙臂:“包子,包子,來!”

饅頭相當配合的搖著尾巴就過來了,坐在高語嵐腳邊親熱地靠著。

高語嵐神氣的一昂頭,一副“怎麽樣”的得意表情。

尹則冷冷一笑:“我家的狗沒節操,你得意什麽?”

高語嵐一噎,說道:“反正你口說無憑,帶著警察來也沒用!”她比劃著自己的胳膊:“你看,你比我高比我壯,就我這細胳膊,還能從你那搶走狗,還把你打到坐輪椅,誰信?”

“喲,挺囂張,還帶推理分析的。”尹則誇張地挑著眉毛,然後臉色一整,也不知從哪摸出個牛皮紙袋來:“要證據是吧?你看!”

他從紙袋裏掏出幾張紙:“你昨晚先是過來摸我的臉,我讓你別亂來你不聽,然後就發脾氣踢我,我絆到了台階,扭了腳,你抱起我家饅頭就跑。正好過來一輛出租車,你跳上去就逃了,我沒來得及追,但是車牌號我記下了。”

他把那些紙片一頁頁擺開:“雷警官幫我聯系上了出租車司機,他對那個醉醺醺抱著一只小狗的女人很有印象,於是告訴了我們你下車的地址,我們就找到了小區,再問了物業保安,就找到你了。你看,這是出租車司機的證詞,怕你不認賬,事發當時我立刻讓周圍目擊證人留下聯系方式,這三份是目擊證人的證詞,證明你對我施暴並搶走了我的狗。”

高語嵐傻眼,不會吧,要不要這麽周全,這麽短時間裏連證人證詞都找齊了?

那尹則又接著說:“這一份是醫院的驗傷證明,因為你對我殘酷毆打,致使我腳腕骨裂,韌帶扭傷,現在打了石膏,起碼一個月都靠這輪椅,這是醫藥費的單子。”

高語嵐盯著那五位數的醫藥費看,這是什麽醫院,吃人黑店嗎?

尹則還沒完,他趁勝追擊,又說:“你剛才露了個餡,你說把我打到坐輪椅,請問,你怎麽知道我原先沒坐輪椅?我說你打了我,可沒說我坐輪椅是被你打的。”

高語嵐擡眼看他,慢吞吞的答:“你想太多了,我這是合理推測。任何一個人看到一個受傷的大叫你打了我,肯定會以為他說的就是身上現有的傷。不這麽推測的那人肯定是傻子。”

還敢偷偷罵人?尹則微眯眼,對上高語嵐的眼睛。

高語嵐雖然心虛得不行,但也不願示弱,瞪著雙眼回視過去。

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是尹則笑了:“你真是有趣,我就喜歡有趣的。”

他拍拍那些證詞和醫藥單據:“總之,你得賠償我醫藥費,還有我的精神損失費,不然就讓雷警官抓你去坐牢。”

高語嵐這個時候才想起旁邊坐了個警察。

這警察先生在兩個市民中間也太沒存在感了,從頭到尾都沒說過話。

不過此刻因為尹則點到了他的名字,雷風終於還是開了口:“這件事證據確鑿,如果你們雙方不能達成和解,尹先生執意要告你的,我也只好帶你回去調查。”

真的假的?

高語嵐權衡著局勢。按理說這件事確實是她不對,人家又是有備而來,證據都找好了,她不和解不行。可這五位數的醫藥費確實是太高了,她沒錢,又剛失業,她實在是賠不起。

想著想著,高語嵐又恨起那個溫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