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如果這是愛情的話(第2/6頁)

那兩條狗也不知道幾百年沒被時樾放出來過了,像得了狂犬似的,一路瘋撲,逮著就下口。

南喬根本都沒空回頭看,在小樹林中狂奔,只聽得到身後兩條狗沖斷樹杈子和爪子重重蹬在地上的聲音。

最可怕是那兩條狗還懂得左右包抄、一個攆一個伏擊的戰術!南喬被逼到一堵殘破的高墻之上,兩條狗屢屢撲到她的腳踝,被她飛腳踢下去。所幸她晨練時穿的都是專業的緊身運動服,倘若稍稍寬松一些,恐怕就要被狗給咬著拽了下去。

南喬扯下耳機線,趁著個頭大點的老二飛撲上來的時候準準地勒住了它的脖子,打了個豬蹄扣。這豬蹄扣看似簡單,卻是越掙紮越緊。那狗再兇狠,也到底也不如人聰明。無論它怎麽掙紮,南喬死死勒住不放,旁邊的老三也愛莫能助,在底下徘徊吠叫。

眼看著老二的嗚鳴的聲音都變了,奄奄一息的狀態,忽的一條更大更壯的狗迎面撲來,虎虎生風。

南喬措手不及,低叫一聲,仰頭從墻頭上倒栽了下去。

“砰”地砸進了一個人懷裏。

時樾低醇的笑聲在耳邊響起:“南小姐真有兩下子,差點兒就把我老二給廢了。”

南喬猛一翻身,提腿就向時樾胯下頂去。

時樾早有防備,微微收身,一只手穩穩當當將南喬的膝蓋壓了下去,不懷好意笑道:“再廢個老二,就不得了了。”

然而南喬那一下卻是虛的,趁著他輕佻調笑期間,一記勾拳狠狠地打在了時樾的肚子上——

“我草!——”

時樾疼得彎下腰去,南喬胳膊壓著他的後頸,毫不留情地說:“就算都廢了,那也是你活該!”

那三條狗圍攏過來,對著南喬虎視眈眈。只是老二還在咳嗽,這場面就有點滑稽。

時樾左手拍拍左腿上部,呼了口氣說:“坐。”

三條狗很不情願地原地側面坐下。

南喬這才放開手,說:“四環內不準養大型犬。”

時樾緩過勁來了,站起身,狡獪地說:“我鄉下人剛從郊區進城,真不懂這些個規矩。”他拍拍腿側,那三條狗又齊刷刷地換了個姿勢,正面蹲坐起立。

南喬冷冷道:“好好管教你的狗。”

時樾說:“它們很聽話,從來不咬人——”他看了眼南喬,慢條斯理,加重語氣:“就喜歡做遊戲。”

三條狗齊刷刷地吐舌頭,發出“哈、哈、哈”的出氣聲,像是在附和時樾的話。其中老二哈兩下還“咳咳”兩聲,兩只漆黑的大狗眼滿懷忿意地盯著南喬。

南喬覺得跟這一人三狗,難以理論,總有一種寡不敵眾的感覺。什麽叫人仗狗勢,她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南喬這十分鐘的運動抵得上她平時一個小時的,擦著汗往回走。

“你為什麽在這裏?”

她不回頭,也知道時樾牽著狗不緊不慢地晃在後面。

“我在我喜歡的女人附近,都會買間房子陪著。”時樾說,皮笑肉不笑。

“你剛才還說剛從郊區進城。”

“是啊。”時樾厚著臉皮說,“我原來就喜歡鄉下柴火妞兒,看到南小姐,突然就決定放下一切,追隨在南小姐身邊。”

“無恥。”

“無恥你打我啊。”

“……”

南喬忍無可忍,回頭一記沖拳直擊他面門。

“我草……”

時樾雖然躲了過去,卻還是被南喬說動手就動手而且動起手來半點面子也不給的作風給震懾了。

“難怪姓周的跟你分手,你這母老虎誰敢要?”時樾微怒,說著,又添油加醋一句:“除了我。”

南喬不多話,用行動讓他閉嘴。

要知道剛才時樾確實是大大冤枉了南喬。在一塊兒六七年,除了最後分手那一次,南喬並不曾同周然生過氣,所以周然也並不知道南喬從小在父親的強迫下,是練過的。

時樾被按在地上打。三條狗沒有得到主人的命令,忠誠又老實地蹲在一邊觀戰。

時樾:“我草……我放狗了!”

南喬:“有種你放啊!”

時樾:“……我打110。”

南喬:“有種你打啊!”

時樾:“操……”

南喬腿上還是被老二掙紮時抓了一道。歐陽綺帶著南喬去酒仙橋的將台醫院打狂犬疫苗。

兩人在哪裏等著醫生叫號的時候,歐陽綺說:“南喬,你好像認識了那個時樾之後就一直在掛彩。”

南喬仔細回想,想到在Lucid Dream被人灌酒,地下車庫遇到鬥毆被刀子刮到,然後現在被時樾的狗給抓了——歐陽綺說得確實很有道理,她竟然無話可說。

“你知道麽,那個時樾,我打聽過,早些年有案底的。”

南喬有那樣的父親和兄姐,又在國外呆了八年,雖然自己沒有親身經歷過什麽大風大浪,見卻見過了不少。聽見歐陽綺說到“案底”這兩個字,倒也是不驚不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