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第2/3頁)

緊接著,兩個他星系人類太空行走出來,開始檢修推動器故障。

傅落俯下身,把自己的推動器開到最小的幅度,借著巨大的戰艦掩護,摸了過去,靜靜地等待著時機。

她極有耐心,並不輕舉妄動,很快,第一個二十分鐘就過去了,傅落咬開了第二個氧氣膠囊。

就在這時,機會來了,一個維修人員正好要返回維修艦裏拿工具,等他再次從艙門裏走出來的時候,愕然地發現一只黑洞洞的槍口正對準他。

一槍斃命,正中頭部,近距離內,宇航服的頭套被擊碎了,對方驚愕的表情甚至沒有完全展開。

拜無法正常傳播聲音的宇宙所賜,傅落的暗殺幾乎是悄無聲息的。

然而這畢竟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面對面地殺人,傅落的手難以抑制地發起抖來,有那麽幾秒鐘,她的大腦裏甚至呈現出某種缺氧的症狀,幾乎一片空白。

就在這時,屍體耳邊的通訊器上的綠燈亮了起來,似乎有人在通過對講機與那個人說話,傅落聽不見,閃爍的細碎光暈卻讓她回過神來,傅落立刻走上去,三下五除二地剝下了屍體身上的宇航服,以最快的速度套在自己身上。

直到這時,她才發現,他星系人的通訊器並不是語音通訊,而是“光信號通訊”。

所謂“光信號通訊”是一種起源於二十一世紀的信息技術,由某種特殊的光來傳導信息,接收器在將光攜帶的信息解調出來之後,可以像王巖笙給她的那個通訊器一樣,直接傳輸到視覺神經末梢。

這種通訊技術在地球軍方也有,但是並不多見,地球人還是習慣於開口說話。

光信號則多用於電子產品,傅落小時候帶著汪二狗去過電玩城,那裏的大型電子遊戲基本都是靠光信號實現人機互動的。

照顧不長眼的小破弟弟的經歷並不怎麽愉快,傅落當時完全是耐著性子,此時,她卻只能盡量回憶著當時打電玩時候的操作,試了兩三次,才成功地把光信號通訊器接在自己身上。

“你在磨蹭什麽?”這是她用光信號接收到的第一個信息,來自他星系維修兵。

她沒有回應,所在手套中的手指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依然沒敢看她第一個受害者的臉。

此時,第二顆氧氣膠囊就只能維持八分鐘了,傅落知道,鑒於方才那個倒黴蛋的頭盔連同頭一起被打碎了,她急需得到另一個有供氧功能的頭盔。

“傅落,”年輕的姑娘在敵軍維修艦門口,最後一次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你在地面用近地機甲跟人對轟的時候,可是連自己人都殺過呢,別這麽虛偽。”

這時,光信號通訊器裏再次傳來催促的信息,傅落沒有理會,她給屍體裝了一個太空漫步的推動器,打開最大速率,一陣風一樣,把屍體送到了更黑暗的地方,然後以逸待勞地側身躲在了維修艦後面。

第二顆氧氣膠囊時效開始倒計時,很快逼近一分鐘——傅落咬咬牙,她的救命資源已經耗費掉一半了,她真的不想動第三顆。

好在,這時敵軍的另一個維修人員終於等不及了,放棄了發光信號,慢騰騰地飛了回來,他瞥見艙門後面傅落故意露出來的一角宇航服,似乎更加不滿意,透過低倍的望遠鏡,傅落已經能看的見那人的表情。

近了,五米、三米、兩米、一米!

傅落猛地打開推動器,從門後撲了出來,準確無誤地與敵軍維修人員撞在了一起。

她一把揪住對方的領子,把槍按在了對方的胸口上,一槍打爆了面前這個他星系人類的心臟,傅落怕他沒死透向別人發求救信號,於是立刻掉轉槍口,在對方的鎖骨之間,槍口往上,在不傷頭套的同時,打碎了敵人的喉嚨。

第二個維修人員終於也死透了。

第二顆氧氣膠囊逼近倒數計時零點。

傅落一秒鐘也不敢耽擱,立刻拖著屍體,迅速調整自己推進器的角度,以最快的速度飄回維修艦,三下五除二打開了屍體身上的氧氣頭套,草草擦了一下血跡,就扣在了自己頭上,第一口新鮮氧氣進入她的肺部。

傅落才從極度緊張的狀態裏恢復過來,感覺渾身緊繃得有些發麻。

冷靜了片刻,她想了想,轉了轉自己的隨身工具扳指。

這個扳指性能十分強大,幾乎是傅落全身上下最智能的東西。它具有攝像、記錄並破譯光信號等大部分人類掌握的信息傳遞形式,還能在一定程度內切割金屬,能屏蔽一些東西,甚至有一根一次性的麻醉針。

而最有用的一個功能,是它能刻錄別人的虹膜與指紋信息。

傅落把扳指在屍體手和眼睛上掃過,把扳指連上維修艦內的3D打印系統,一個薄薄的指紋手套和一只隱形眼鏡鏡片就臨時做好了,她把眼鏡戴好,手套覆在左手上,完全透明,不摸一摸,幾乎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