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妝罷低聲問夫婿(第2/5頁)

可是效果卻還是很明顯的。

窗外那幹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們,頓時鴉雀無聲,像是秋後的草蟲們,盡數偃旗息鼓。

無艷叫得興高采烈:“啊……啊……啊……”似乎上癮了,變著花樣地,調兒長長短短,然後壓低聲音問,“我叫的像不像?好不好?”

尉遲鎮的臉像是烤過火,身體有些不適。

“好……”尉遲鎮憋出一個字,聲音略有些嘶啞,“但是不要叫了。”

“為什麽?”她叫的正歡喜呢,“既然好為什麽不要叫了。”

“總之不要叫了。”尉遲鎮悶悶地,可惡,他的魂兒都跟著蕩起來。

窗外有人嘆:“大爺果然生猛!佩服,佩服!”

尉遲彪更是得意:“那是,也不看看是誰,是我大哥呢!先前誰說哥哥喝醉了不行的?站出來!我揍死他!”

眾人嚇:那不正是四爺你自己麽?

尉遲鎮更郁悶:“這些人怎麽還不走?”

無可奈何,忍無可忍,尉遲鎮揚聲喝道:“老四!還不滾開,等我出去揍你嗎?”

尉遲彪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大哥,聞言頓時跳起來,結巴叫道:“哥哥,我是來替你趕這些不識相的人的……我即刻就走了!不擾你,你繼續、繼續……”

眾圍觀者一聽: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頓時趕在尉遲彪窩裏反發飆之前一哄而散。

裏裏外外,終於安靜了。

尉遲鎮松了口氣,翻身從無艷身上下來,兩個人雙雙有種如釋重負之感。

只是不同的是,無艷是真的如釋重負:尉遲鎮終於不壓著她了,他可真沉!幸好他雙臂在側撐著,沒有實打實壓著她,要知道,他長得這樣高大健壯,如果真的壓實落了,恐怕直接要壓死了她!不死也要斷兩根骨頭的。

為防萬一,尉遲鎮下地,把門窗都關了,才又回來,放下半邊紅帳的簾子。

他沉吟著看無艷:“你……”

無艷說道:“算啦,那個……是我學藝不精,醫理不明,故而一時還解不開,但是我可以幫你另一件事。”

尉遲鎮意外:“啊?”

無艷問道:“你知道……茶壺裏的藥是誰下的嗎?”

尉遲鎮怔住,他沒想到她會提這個……是啊,差點兒忘了。

無艷說:“起初我以為是你,可是你都不知情,那會是誰?這惹意牽裙散,按理說只是一味催情藥,若是中了這藥,頂多是意亂神迷,把持不住,應該無性命之虞,我原本以為,你前頭娶的三位新娘子,是因你而亡……你明白的,如果你喝了這催情藥,你真的會害死人的喲!”

若非親眼所見,尉遲鎮真不敢相信有女孩兒會在他面前用如此正經的口吻說起如此隱秘難以啟齒之事。

尉遲鎮把臉轉開,暗影裏臉色發紅,身子熱烘烘地。

“可是你並沒有碰她們,這就奇怪了,我方才忽然想到……”無艷卻默默地沉思著,忽然問,“你能不能把你前三位夫人的死狀跟我描述一下?”

非要這樣嗎?這分明應該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偏說這些晦氣過往。

尉遲鎮擡手在額頭上摸了一把:“也好。”

桌上,喜氣洋洋地龍鳳紅燭,照亮紅帳下一對兒新人。

兩人都是一身喜服,燭光下紅帳內,面面相對,喁喁細語,倒真有些“相敬如賓,舉案齊眉”的美妙之意。

尉遲家的當家主母張夫人,帶著隨身嬤嬤並兩個丫鬟,緩緩地正走過回廊,忽然見小兒子尉遲彪興沖沖地跑過堂前。

張夫人一擰眉,喝道:“彪小子!慌裏慌張地成何體統,今兒晚上是你哥哥的大喜之日,你別在這毛三五六的,留神沖撞了!”

尉遲彪見了母親,當下低眉順眼地過來,卻笑嘻嘻地:“娘,這你保管放心,哥哥的事兒,是怎麽也沖撞不了的!”

張夫人瞪四爺:“又在胡說什麽?”

當著嬤嬤跟丫鬟的面兒,尉遲彪也不遮掩,笑著說道:“娘猜我從哪裏來?可不就從哥哥的洞房過來,我跟幾個聽墻根兒的壞胚子……咳,總之您啊,一顆心放到肚子裏,就請好吧。”

那嬤嬤還能掌住,身後兩個丫鬟卻忍不住抿嘴而笑。

張夫人聽他說的蹊蹺,便把他往身邊一拉,避開身後幾個,低聲問:“你別顛三倒四地跟我渾說,到底怎麽回事兒?”

尉遲彪見娘壓低了聲音,他也隨著低聲:“就是、就是……就是我聽哥哥房裏頭熱鬧著呢,嗐!我那嫂子,叫的跟什麽似的……哥哥可勇猛著呢,照這勢頭,娘你很快就抱上孫子了!”

張夫人一聽,顧不得訓斥兒子,只是大喜:“當真?你沒聽錯?”

尉遲彪笑:“可不是真?你兒子我親耳聽到的,還有一大幫子人在呢……哥哥還嫌我聒噪,打擾了他辦事兒,喝我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