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玉漏銅壺且莫催(第3/5頁)

留不住無艷,紫璃頗為失落,失望之情溢於言表,丹纓憐惜幼弟,生怕他抑郁成疾,知道紫璃喜歡花燈,此夜,便親自出門,在專門制作花燈的走馬齋買了一盞精巧金魚燈,正欲回府,不料卻見到眼前這幕。

有些意外,也有些震驚。丹纓不太明了自己此刻的心情,當初為了讓無艷留下照料紫璃,丹纓才哄她說尉遲鎮對她如何之好,甚至不惜暗示尉遲鎮對無艷有意……以便她心動留下,可是在丹纓看來,尉遲鎮起碼出身世家大族,又有功勛,相貌堂堂……自然不會看上無艷,可是一路上到現在,峰回路轉,這兩人竟還是湊在一塊兒,而這會兒又是如此親昵地情形,丹纓一來覺得尉遲鎮怎會如此想不開,二來,便理所當然地懷疑尉遲鎮或許有著什麽不可告人的居心。

丹纓暗哼了聲。

尉遲鎮輕輕捏著無艷下巴,金色的燈光之下,尉遲鎮只看到她雙眸中也是金影閃爍,如晚霞澄澈,嘈雜的人聲在耳畔湧起復又消退,尉遲鎮咽了口唾沫,胸腔中一顆心嗵嗵大跳。

直到有個聲音淡淡響起,道:“沒想到竟又在此遇到兩位,真真好巧。”

尉遲鎮回頭,卻見東平王李丹纓手中握著一柄金魚燈,就站在身側三兩步遠。

尉遲鎮手一震,放開無艷,但卻依舊站在她的身側,向著丹纓見禮,丹纓道:“不必多禮,免得引人注目。”

無艷卻道:“殿下,你怎麽在這兒,這燈好生漂亮。”

丹纓所買的金魚燈自是名師所制,魚尾還能左右搖擺,十分靈動,栩栩如生,丹纓便道:“紫璃喜歡這個,故而我出來給他買,並不是我要玩。”

無艷道:“原來是這樣,殿下你對小紫璃真好。”

丹纓微微一笑,又看向尉遲鎮:“尉遲將軍明兒大概就要出京了吧?”

尉遲鎮道:“公事都已辦妥,隨時都可以離京。”

無艷聽了這句,眼睛微微睜大,似是想到什麽,盯著尉遲鎮,有些發愣。

丹纓心中有些焦躁,卻不知要說什麽好,目光在無艷面上掠過,盯著那塊印記,心中焦躁更甚。

正在此時,卻聽到有個聲音驚喜交加道:“小師姑,你在這裏……讓我好找!”

丹纓則罷,尉遲鎮一聽這個聲音,便覺頭大。

無艷回頭,卻見人群中奮力擠出一人,正是何靖何太醫,飛快地跑到無艷身邊,道:“小師姑,你要逛街,自等我陪你,要去哪裏都使得……方才我去客棧尋你不見,生怕你走了。”

無艷道:“有尉遲大人陪我呢。”

何靖聞言,反應就如尉遲鎮聽見他的聲音一般,當下皺起雙眉,便看向尉遲鎮,一看之下,才留心到尉遲鎮身側的丹纓。

何靖有些驚詫,面上的笑也斂了去,不卑不亢地見禮道:“東平王殿下,微臣有禮。”這態度,跟之前招呼無艷時候簡直如天壤之別。

丹纓心中滋味莫名,面上卻也淡淡道:“何太醫不必客氣。”

何靖說罷,無心糾纏,便對無艷又道:“小師姑,你要去哪,我陪你走走?我知道前頭有個好玩的地方……你要不要去?”

這簡直是誘騙孩童的口吻,尉遲鎮聽得眉峰微動,丹纓也略微側目,只有無艷很是受用,笑道:“好啊。”然而她雖答應了,卻回頭看尉遲鎮。

尉遲鎮對上她的目光,正欲跟丹纓告辭,好跟兩人一塊兒去。丹纓卻道:“尉遲將軍,本王尚有幾句話想跟將軍說。”

尉遲鎮意外之余,只好對無艷道:“你隨何大人去,只是別走遠了,我跟王爺說完了話,便去尋你。”

無艷才點頭,那邊何靖聽丹纓要留人,早樂不可支,見尉遲鎮發了金口,便握住無艷手腕,急不可待道:“小師姑,咱們走吧。”

兩人便自離開,剩下丹纓跟尉遲鎮面面相對,尉遲鎮便問道:“不知殿下想對卑職說什麽?”

丹纓道:“其實也沒什麽要緊的,不過本王聽聞,將軍好似要跟無艷姑娘一塊兒離京?是紫璃很不放心無艷姑娘,我才想問問的。”

尉遲鎮道:“這個也不一定,無艷姑娘似還有事。”

丹纓目光一變,問道:“有事?是說在京中麽?”

尉遲鎮想到薛逢之事,便道:“也可以這麽說。”

丹纓問道:“不知究竟是何事?”

尉遲鎮道:“這是無艷姑娘的私事,請殿下恕我不能多嘴。”

丹纓望著他淡然穩重的模樣,微微一笑,道:“將軍果真是個謹慎之人,不說便不說罷了,對了,上回本王跟將軍說……你跟無艷姑娘的感情頗為不一般,將軍還矢口否認,且先行一步回京,可是今夜,在本王看來,可全然不是將軍說的那樣。”

尉遲鎮波瀾不驚,道:“無艷姑娘性子淳樸,妙手仁心,我自當她是我的良師益友,能跟她相識,是我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