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羅袖動香香不已(第4/5頁)

馬車內薛逢的聲音再度緩緩傳出,道:“你若再敢胡說一句,我就叫他在你臉上劃上一道,有幾句算幾句,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在人前囂張跋扈。”

方雲依張著口,淚頓時湧了出來:“混……”

尉遲彪見勢不妙,顧不得其他,伸手牢牢捂住方雲依的嘴:“方姑娘,你少說幾句,我哥哥叫你過去了,走走……”

尉遲彪死死地拽著方雲依,才將她從薛逢馬車邊兒拉走,一路橫拖豎拉,把她送了過去。

方雲依上了車中,見了尉遲鎮,委屈之際,便哭起來:“鎮哥哥,那……欺負我!”本來想繼續罵“瘸子”的,忽然想到薛逢冷冷的口吻,頓時不敢罵出聲。

尉遲鎮無奈,安撫道:“薛公子脾氣有些沖,可是你也不對,為何竟出口傷人?”

方雲依道:“我哪裏有?他不就是那樣麽?難道我有說錯?”

尉遲鎮道:“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這道理你難道不懂?”

方雲依原本以為尉遲鎮會安撫她幾句,沒想到竟又被訓了一頓,尤其是當著無艷的面兒,讓她很是沒臉。

方雲依一邊哭,一邊看無艷,望著她臉上的痕跡,想到薛逢威脅自己的話,頓時悲從中來,又道:“鎮哥哥,你怎麽對我這樣壞了,那人還說要劃壞我的臉,難道這也是他對麽?”

無艷聽到這裏,便道:“放心,薛公子不會這樣做的,他這人雖然看來有些壞,可其實是個好人來的。”

方雲依怒道:“誰要你多嘴!”

尉遲鎮正在笑無艷“低估”了薛逢,薛逢那個人,應該是外表看來人畜無害,內裏卻絕非善類。“好人”之說,舉目世間恐怕只有無艷想的出來。

而且方雲依犯了薛逢忌惡,恐怕他也是說到做到。

尉遲鎮正要解釋,忽聽方雲依呵斥無艷,面上才浮起的一絲笑意頓時蕩然無存,反而冷冷道:“雲依,無艷是好心,你卻如此對她?”

方雲依本是惱羞成怒,又瞧無艷很不順眼,才發泄在她身上,沒想到又遭尉遲鎮呵斥,方雲依吃驚之下,竟忘了哭。

尉遲鎮肅然看她,道:“無艷昨晚上自己遇險,卻還惦記著你哥哥等人身中迷藥,你以為為何他們會那麽快醒來,還不多虧無艷叫阿彪前去救援?退一步說,就算不是她有恩於你,只是個陌生人,人家並無惡意從旁解釋,為何反遭你刻薄對待?之前你對薛公子冒犯在先,惹出禍端,就怪不得人家出手。這也是因為你從未行走過江湖,可知在江湖上,有時候僅僅因為只言片語,便能鬧出人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若犯我一分,我必十分回之’,薛公子說要劃傷你的臉,雖聽來狠厲,卻未嘗不是不可能的!若是遇上一些蠻橫之人,恐怕會做出更過之事!你在晉中,有方浩護著,人人給予三分顏面,才得平安,若是一人落單的話,你可以試想一下,以你的脾氣,又會如何!只怕寸步難行!”

方雲依聽得目瞪口呆:“鎮哥哥、你、你……”

無艷聽尉遲鎮說起這些,她雖然“行走江湖”,可是這些卻也不知道,當下聽得一愣一愣地,心想:“大人懂得真多啊。”

無艷敬佩之余,見方雲依淚眼婆娑,她便不忍,道:“大人,她現在已經懂了,你不要再說她啦。”

方雲依正在氣頭上,聞言將無艷一推,道:“我不用你裝好人!以前鎮哥哥對我不這樣的!都怪你!”

尉遲鎮見無艷被她推得撞在車壁上,便忙抱住無艷,關切問道:“撞疼了不曾?”

方雲依見狀,越發怒氣升騰:“我不理你了!”竟回過身,推開車門縱身躍了出去。

無艷摸摸手臂,昨晚尉遲鎮毒發之際,對她十分粗暴,她的兩肩跟腰上都留了大片淤青,稍微碰到便隱隱作痛,就算是大幅度的動作也不敢做,得虧無艷不是那等嬌氣的,又怕尉遲鎮愧疚,因此處處隱忍,面上並不表露分毫。

方才方雲依用力之際,正好無艷的肩頭撞在車壁上,頓時疼得悶哼了聲,聽尉遲鎮問,卻道:“我沒事……啊,方姑娘跑啦!”

尉遲鎮見她雖說無事,可是雙眼中卻淚光隱隱,氣道:“這丫頭太過驕橫,不用理她!”

尉遲鎮低頭便看無艷的肩,透過衣衫縫隙看到底下的青紫之色,心中忍不住一顫,頓時明白過來。

此刻無艷探頭往外看去,卻見方雲依翻身上馬,打馬狂奔,居然不是往回而行,也不是往前,而是往旁側的野地中亂跑而去。

無艷大驚道:“大人,她這樣亂走,會不會出事?”

尉遲鎮心裏又愧又悔,又是惱怒,很是不願理睬方雲依,聞言隨之一看,皺眉道:“真是無法無天……”

正好尉遲彪探頭過來,道:“哥哥,方姑娘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