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一枝紅艷露凝香(第4/6頁)

尉遲鎮將無艷往懷中一抱,溫聲道:“丫頭,我帶你下山。”

上官蘭台推開擋在跟前的幫屬,凝眸看去,正好看到尉遲鎮抱起無艷,月空下身形如鷹隼橫空,躍過庭中,依稀只見他懷中那一角大紅的衣袂飄飄,卻是不由分說地離他遠去了!

上官蘭台心神俱震,只覺一顆心仿佛也被人挖了去,痛不可擋,被尉遲鎮拍中的肩頭更是疼得發麻,他顫手捂住胸口,一張口,便噴出一道血箭。

白雪色從未見過上官蘭台如斯,頓時驚得花容失色,扶著他叫道:“主人!”

上官蘭台長眉蹙起,殘血順著唇邊跌落,喜服被血滴沾濕,點點如淚。他凝視著尉遲鎮跟無艷離開的方向,啞聲道:“派人……”

勉強吩咐完畢,上官蘭台擡頭,望見頭頂那輪月,清風朗月,本是他平生意願達成之夜,卻沒想到仍只是落了雙手跟懷抱皆空,此情此境,上官蘭台吸一口氣,只覺得五臟六腑竟都隱隱作痛起來。

尉遲鎮抱起無艷,縱身躍出院中,腳步不停往外而去。

天龍別院外間之人都不知裏頭發生何事,他又是一身官服,因此竟無人攔阻,等到了廳中,跟隨他的侍衛見狀,皆都起立。

此刻裏頭的消息傳出來,廳中的隨從跟院中之人都圍了過來,刹那便交上手。

尉遲鎮環顧四周,知道上官蘭台所求者不過是無艷而已,只怕此處一耽擱,給他得了喘息機會,便再也下不了山。

當下尉遲鎮腳步不停,反向外沖去,所到之處,勢若破竹。一直沖到門口,尉遲鎮才道:“休要戀戰!”侍衛們聽了,便挨個殿後,跟著尉遲鎮出門去了。

尉遲鎮進門之前,留了幾人在外守著馬匹,當下翻身上馬,打馬往山下而去。

一行人路上急趕,半個時辰過後,便到太原城外,此刻夜深,城門早就關了,然而情形緊急,尉遲鎮派人上前叫關,城頭上守將聽聲音是尉遲鎮,然而仍謹慎地扔了火把下來,借著光芒細看無疑,才慌忙叫人開門。

終於回到將軍府,尉遲鎮翻身下馬,身形竟一晃,忙靠馬兒站住,尉遲鎮低頭看無艷,卻見她臉兒紅紅地,雙眸似睜似閉,喃喃道:“真的是你……”

尉遲鎮將目光從那張似能顛倒眾生的容顏上移開,抱緊無艷,邁步往內,將到內宅,裏頭才有人迎了出來,一副斯文打扮,臉孔清臒略見憔悴,正是葉蹈海。

葉蹈海看一眼尉遲鎮,目光旋即落在他懷中的無艷身上,眼中透出驚喜交加光芒,失聲叫道:“星華……”忙擡腳迎上。

尉遲鎮見他迎了過來,便將無艷送到他手中,葉蹈海把無艷接了過去,尉遲鎮身形趔趄,手扶著旁邊的椅子緩緩坐了下去,才不至於摔倒。

剛才照面的時候葉蹈海就看出他臉色不好,恐怕有什麽內傷,見狀更是一驚,然而卻來不及去照料他,只忙低頭看懷中無艷,見她已經恢復昔日容顏,身著大紅喜服,不由地心驚肉跳。

葉蹈海強行按捺心中震怒,竟顧不上跟尉遲鎮說話,徑直抱著無艷入內,將人放在榻上,將她周身粗略看了一遍,見並無外傷,才忙去替她診脈。

一刻鐘過後,葉蹈海才起身出房,到了外間,卻見尉遲鎮坐在椅上,臉色越發地白,見他出來,便欲起身。

葉蹈海正滿腹心事,見了尉遲鎮才又想起一事,忙按住尉遲鎮胳膊:“別動,你受了內傷?”

尉遲鎮道:“應該無礙,無艷呢?”

葉蹈海見他嘴角隱隱還有殘血痕跡,很不放心,便替他又把了脈,皺眉道:“不可大意,你被人震傷了心脈,若非你內力深厚,或者這人的掌力再重一點,恐怕當即性命不保,你居然還如五無事人一般。”

尉遲鎮不語,他受傷如何他自己當然清楚,只是一直不放心無艷,故而自行運功片刻後,支撐著在此等候罷了。

葉蹈海皺眉苦思片刻,又道:“可惜我出門不慣帶藥,不然我那‘靈犀護心丸’給你服用倒是正好……現配的到底不如我用的草藥……”

尉遲鎮見他只管說自個兒的情形,便忍不住又問:“葉先生,無艷她……”

葉蹈海這才想起來,忙回答:“別擔心,她只是中了點兒迷藥,好好睡一覺醒來就好了……對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葉蹈海一邊說,一邊叫了外頭伺候的小廝來,準備筆墨紙硯,他寫了個方子,便叫人去抓藥回來。

尉遲鎮便將來龍去脈簡單說了一番,葉蹈海深恨,咬牙道:“沒想到此人武功如此之高,實在可恨,且又人品低劣,必然是見色起意,才逼星華跟他成親,果真是邪派之人,著實卑鄙下作。”

尉遲鎮遲疑片刻,道:“葉先生,原本我得到的消息,是這天龍別院的主人姓管,跟朝廷上有些瓜葛,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