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心
剖心
隨著房門合上的巨響,心底生出了涼意,身畔的氣息令人恐懼。她開始徒勞的掙紮,隨著撕衣的裂帛聲響,層層冬衣有如綿紙般破碎,瞬間已赤裸如嬰兒。
壓倒性的力量全無應對的余地,眼看他臉色蒼白裹挾著怒意脫衣,她遏制不住恐慌,指尖微攏,盡被他看在眼裏。
“你知道我要做什麽,我也明白你還留有殺著,想讓我停下來只管動手。不是將生死都算計好了?掌控我更不在話下。”
她的臉更白了幾分,聽著對方痛極而諷的口吻竟出不了聲。
見她一言不發,他恨怒愈盛,一手分開了纖細的腿,頎長的身軀壓上來,貫穿了她的身體。
難堪的劇痛令她一瞬間弓起來。
這樣的動作對兩個人都是一種折磨,他卻刻意侵入,盯著被困在身下的人,深黑的眼睛寒如冰雪,扣著她的指掌幾乎陷入肉中。她繃得死緊,咬破的唇滲出了一滴血,慘白著素顏忍耐他的粗暴,幹澀緊窒的身體因疼痛而輕顫。
原來他這樣的恨。朦朧中有什麽東西泛上來,哽得喉間發疼。
想是該當的,他骨子裏也是恁般驕傲的人,卻獨獨在她面前折戟沉沙,步步退讓,到頭來……附在男子腕間的玉色指甲一松,嗒然墜落。她垂下睫,靜靜的承受全無溫情的淩虐。沒有求饒,沒有喊疼,屈辱的神色漾在眼中,混著悲哀氤氳成一片。
忍不下去的仍然是他。
忽然退出來把她翻過了身。指尖滑入她的唇,撬開緊咬的牙,與此同時,他從背後深深的刺入。無法閉合的齒間再隱不住戰栗,傳出了一聲驚喘,她仍然僵硬,身體卻本能的漸漸濕潤,緩解了粗糙的痛。
模糊的聽到一聲悶哼,埋在身體裏的堅挺開始移動,在柔軟深處一下接一下的頂撞,漸趨狂烈。他從沒有那樣粗蠻,她幾度透不過氣,忍不住低微的呻吟,他反而越加激狂,箍住了細腰狠狠撞進去,迫出更多失控的聲息,誰都遺忘了糾纏的伊始,瘋狂的欲望吞噬了一切。
明知這樣的行為有多卑劣,明知她已然放棄了抵抗,卻控制不住肆虐的沖動。曼妙成熟的曲線勾人上癮,他沉淪其中難以自拔,像永不滿足的需索,在柔軟嬌嫩的女體上尋找安慰。細致的肌膚被蹂躪得輕紅,她虛弱的推搡乞求,始終逃不開糾纏。他鍥入她最無助的地方,貪婪品嘗著甘美,時而兇猛時而溫柔的廝磨逼得她近乎崩潰,在情欲的攻掠中一敗塗地。
天色由亮轉暗,暗了又亮。
不知是幾度醒來,這一次的靜謐令她有種錯覺,好一會才想起來,慢慢的側過頭。不復初時的狂暴,沉睡的俊顏褪去了戾氣,睡得很安靜,勻實的身體散發著熱力,緊緊貼著她,一只手猶扣腰上。
默默望了許久,她很想用指尖撫平微皺的眉。
幔帳低垂,光影暗淡,分不出是什麽時辰。屋外一片沉寂,完全不像是護衛重重,居然任由他……這樣荒謬的放縱……
不願再想下去,勉力推開腰間的手,難以啟齒的酸疼幾乎不堪承受。掀開絲被微微吸了口氣,剛要試著挪動,健臂無聲的扣上來。
“想去哪。”沙啞的聲音低響。
她僵了一下,默然片刻,指了指隔壁的浴室。
他看了一眼,將她抱起來走了過去。
浸在溫熱的池水裏,腰軟得要命,險些坐不起來。他沒出聲,攬著她依在懷裏,輕輕替她沐發,洗凈一身的粘膩,撫過深深淺淺的青紫,全是他留下的痕跡。
“疼不疼。”
她搖了搖頭。
他低頭在肩上用力咬了一口,留下深深的齒痕。
“疼麽?”
她白著臉忍受,用水沖去慢慢滲出的血。
“我希望你說疼。”他用舌尖舔了舔,感受著鐵銹一般的血腥氣。“我不想你忍著,不哭不語,像什麽也沒發生,毫無感覺。”
“哭了說了……就不疼?”她勉強回應。
“依然會疼。”他從背後攬住她,避過自己制造的傷口。“可我會知道你疼,會想辦法讓你不那麽疼。”
沉默一直持續,他一直等,等著要她的承諾。
她終於開了口。
“很多年前,我也翻過佛經。”黑亮的眸子淡漠疲倦,“只記住了一句話。”
“人在愛欲中,獨來獨往、獨生獨死,苦樂自當,無有代者。”
“你很怕?”沒有憤怒,他反而笑了。
她不懂他的意思,也不想問,默默的感受著水在指間滑過。
“猜猜看,你是怕有一天依賴的人轉身離去,還是怕自己因為依賴而被人看輕?”修長的手指梳理著黑發,他近乎殘忍的掀開她隱藏極好,幾至無形的恐懼。“你沒有安全感,這不怪你,你是靠自己的力量長大,所以信不過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