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 峰回路轉

傅斯晨剛踏進公司,沒擠上高峰線的白小米也提著在地鐵上被擠扁的面包,火急火燎地踩點沖了進來。

四目相對,白小米謹記著自己要留下來的目的,朝著眼前面無表情甚至還帶著一丟丟厭惡眼神的傅斯晨討好搭訕:“傅先生這麽巧,你也遲到啊?”

傅斯晨臉上一黑,這個女人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板著臉看了她一眼,徑直去了張德亮的辦公室,留下一頭霧水、不知哪裏又得罪人的白小米。

傅斯晨敲開張德亮的辦公室門之前,已經猜到張德亮讓他過來應該跟昨晚那幾位重要朋友有關。果不其然,看傅斯晨進來,張德亮就滿面春風地跟他說:“上面的關系已經打點好,之前海瑞爛尾樓因為拖欠工人和原料商款項的事情解決了,最近就要重新舉行海瑞的拍賣會。日期和安排已經發送到你的郵箱,你最近準備一下。”

這樣的事,其實打個電話或者內部郵件通知就可以,張德亮沒必要這麽急地讓傅斯晨一上班就過來,傅斯晨慢慢喝了口茶,看向張德亮:“您叫我上來,不會就只說這件事吧?”

張德亮盤著手裏的盤珠,神秘兮兮地笑說:“給你看個東西。”

他轉身從辦公桌下面搬出一幅包著牛皮紙的畫,傅斯晨眼皮一跳,打開包裝,眼前這幅畫,竟然還是肖海明的《神秘女郎》。只是這幅畫的光線暗了許多,像是接近傍晚的時間。畫中的人也比前兩幅轉頭的幅度更大,接近於九十度的側臉。整個人的側面輪廓已經很清楚,但依舊看不到正面,而這次畫中人的那串珍珠項鏈上,什麽吊墜也沒有。

此時的傅斯晨,好奇心已經被調到了最高點,他站起來仔仔細細地觀察這第三幅畫,盯著畫中露出側臉的女人看了許久,不知道為什麽,從第一眼看到這個側臉,他就有種好像在哪見過的感覺,但又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張德亮又喝了口茶,慢悠悠地看了眼畫中人,說:“這次還是像之前那樣快遞郵寄過來的,我是今天上午收到的,這次委托人連郵件都沒有聯系,就直接寄了過來。難道上次讓我們暫停第二次的拍賣,就是因為還有第三幅?”

“無論如何,一定要聯系到委托人。”

張德亮一臉為難地搖搖頭:“這次對方好像真的消失了一樣,再也沒回信息。”

傅斯晨沉吟片刻:“這次對方沒說什麽就匆匆寄了過來,這麽莽撞的行為,是不是對方遇上了什麽事,連通知我們的時間都沒有?”

張德亮想了幾秒:“對方的事我們不用管,只要畫在我們古德,這些都沒關系。物主如果還想要這些畫,遲早會現身,如果不想要這些畫,放在古德這裏,我也沒什麽意見。”

傅斯晨腦中閃過那扇敲不開的門,他沒跟張德亮說他去找過肖海明在乾市舊住址的事,事實上張德亮也沒時間關心這些事。整個公司的大事都需要他打點,這些畫只是其中的一件事。只要這幾幅畫是真的,只要畫還放在古德,張德亮就不想管畫的來龍去脈,他只要等物主現身,然後想辦法讓對方簽好合同,再讓這幾幅畫給古德創造出利益即可。

傅斯晨不動聲色地走到垃圾簍旁,拿起那個早上被張德亮拆開還沒丟掉的快遞單。仔細看了一眼,果然還是那家新安快遞送的貨。錦城作為一個超一線城市,快遞行業發達,每天都有不計其數的快件運送。拍賣行收到第二幅畫的時候,傅斯晨就曾自己去查過運送的快遞,發現這個快件是從城南的新安快遞部接收並派送的。他猜測委托人之所以選擇作為中心樞紐、人流量大貨物堆積如山的新安快遞部,就是因為那裏的快遞員每天接待無數客戶,根本不會記得她的樣子。

如果寄快件的人真的是畫中的神秘女郎,而她又是委托人的話,那她為什麽不直接送拍而要偷偷摸摸地郵寄?而且郵寄的時間還挑在了肖海明死後,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麽關聯?

這個想法在傅斯晨的腦中一閃而過,不知是不是經歷過離奇車禍的原因,讓他對很多事情都多了一分懷疑。這件事越想疑點越多,而神秘女郎或許就是整件事情的關鍵。她不想讓人知道是她寄的快件,說明她想要躲人,難道說她在寄之前就預料到會出事,只是沒想到時間這麽快,所以這第三幅才會寄得這麽急?現在寄出畫後她消失不見了,那是不是代表她真的發生了什麽不可預測的事?

傅斯晨忽然擡頭問張德亮:“這段時間,有沒有人來打聽過這些畫?”

張德亮慢慢喝了一口茶,意有所指地提醒他:“這些畫現在這麽熱,有人來打探這很正常。斯晨啊,這世界這麽大,發生幾件不同尋常的事很正常,保持一定的好奇心很好,但不要太多了。畢竟我們只是拍賣行,不是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