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們是害蟲以及霸王面(第2/3頁)

下面的人笑得前仰後合,直不起腰。

魏建平還不知道自己被耍了,只當是小孩子愛玩愛鬧的天性。

鐘筆撫掌大笑,“哈哈哈——左學這死小子!”魏建平,你也有這一天,果然是天行有常,報應不爽。

吃完飯,鐘筆母子上樓早早睡了。魏建平拿著報紙追在張說後面,十分不平:“為什麽三個人一起喝咖啡,只有你們上頭條,沒有我?”張說罵他無聊,這種風頭也要搶,“你人品有問題。”魏建平瞪著眼睛,一臉“囧”相。

張說看著報紙上倆人相擁的照片發呆。魏建平在他身旁坐下,“張說,鐘筆母子……一大一小,孤兒寡母,你打算怎麽辦?”張說將報紙一扔,雙手交叉枕在後腦勺上,眼睛閉著,感嘆道:“他倆當真是孤兒寡母就好辦了。”他想起他跟左思的對話。

電話通過秘書,通過助理,通過不知哪個女人轉接到左思手上,已經過了一刻鐘。左思聽到他的聲音,似乎一點兒都不意外,“張說,自古英雄出少年,恭喜你,一舉成名天下知。不過,這不包括我的妻子。”“天上人間”一事鬧得沸沸揚揚,他怎麽可能不知道?更何況事關他的妻子。

竟是開門見山,沒有一絲一毫的轉彎抹角,這樣直白的開場白令張說有些驚愕。他清了清嗓子,十分平靜:“左先生,你是不是一個好丈夫你自己清楚。鐘筆,她並不想繼續這樣生活下去。”

不像當年的無能為力、無可奈何,現在他已經可以跟他平等對話。

左思避而不答,只說:“中國有一句古話,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他頓了頓,“張說,何況我們有左學。”隱隱有炫耀示威的味道。

張說很生氣,但是他按捺住了,“左先生,事事不會盡如你所願的。”

這場仗,他早有心理準備。

魏建平大聲嚷嚷:“那個叫什麽左思的,還活著啊?”這個左思,光天化日之下,強搶良家婦女,遲早不得好死。他現在一心站在鐘筆這一邊。

張說不想談論這個話題,於是問:“小薇呢?”魏建平和小薇雖然離婚了,但是他還是一直希望她能回心轉意。

魏建平立即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她有男朋友了。”

“哦……”張說站起來拿外套,“時間不早了,我送你下樓。”

第二天他提著豆漿油條上樓,嚇了一跳,“你這是幹什麽?”鐘筆一身亞曼尼職業套裝,站在鏡子前將卷發盤起,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精明幹練。見到熱騰騰的豆漿,她歡呼一聲,“左學,快來吃早餐,吃完趕緊去上學。”

左學難得這麽早起床,小臉陰沉沉的,直到喝完了豆漿,臉色才緩過來。鐘筆扔給他一張餐巾紙,“嘴巴擦幹凈,注意你的儀容。”檢查過書包,確定沒有遺漏之後,“我帶你去學校報到。”將他扔給班主任就走,臨走前說:“左學,我不主張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但是你要是敢在學校裏惹是生非,使得老師三番兩次請我去她辦公室喝茶的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當她看見所有同學都比左學高一個頭以後,立馬改了說辭:“左學,好樣的,不要怕,大膽往前走,媽媽給你撐腰。”左學用鄙視的眼神看著她,這年頭早已經不流行拳頭了。誰敢欺負他?他有辦法令他科科考鴨蛋。

張說本以為鐘筆穿成這樣是為了給左學的老師留下一個好印象,當聽說她要去某報業集團時,不由得一愣,“做什麽?”鐘筆對著鏡子補了補口紅,“面試。”張說上下打量她,確定不是玩笑話,“怎麽沒聽你說過?什麽時候投的簡歷?”

鐘筆挑眉:“簡歷?不需要。”她在網站上看到面試通知,電子簡歷已經來不及投了,於是直接殺去面試。

張說“哦”了一聲,“霸王面。”

鐘筆得意地點頭,“對,霸王面。”如今這年頭,行的就是霸王硬上弓。

負責面試的金經理看了她隨身攜帶的簡歷,打量她:“鐘小姐,你在香港《明報》工作過?”鐘筆點頭,“對,我在明報負責采訪當地社會新聞,有三年的工作經驗。”經理點頭,“那你為什麽離開香港?”

鐘筆心裏很煩,但是笑容甜美:“為了愛情。”鬼話連篇,她是為了躲左思才離開香港。金經理笑起來,露出兩個淺淺的小酒窩,“鐘小姐,你的簡歷我們會認真看的,但是請你按照正常程序應聘。”鐘筆十分懊惱,心裏大罵啰嗦,但是口頭答應的很痛快:“好。如此冒失,敬請原諒。”

金經理在她臨走前以聊天的口氣問她:“鐘小姐,你在香港《明報》工作三年,可曾見過査先生?”鐘筆暗暗好笑,又是一個金庸迷,“査先生早已不管《明報》的事了。”他抓了抓頭發,“我知道,我只是好奇,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