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甜蜜 隱憂(第2/4頁)

二爺爺眯著眼想了一下,說:“不是跟蔡家訂親了嗎?”他見一屋子的人都不做聲,問:“怎麽了?出什麽岔子了?”

陳上窘著臉站在那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陳母忙走過來打圓場,“二叔,這是剛端上來的湯圓,入口即化,您老嘗一口。”把這事給岔了過去。

背後陳上姑姑嘆氣說:“阿上這孩子,真不懂事。好端端一門親事,就這麽毀了,還落得一身的傷。”

陳單桐笑著調侃:“自作自受,還不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陳上這孩子滑頭是滑頭,心地卻實誠,出去吃了幾年苦,越發有出息了。只怕是被外面什麽狐媚魘道的女人教唆壞了。”

陳單桐便說:“您老成天說這個是狐狸精,那個是狐狸精,世上哪有那麽多狐狸精。是阿上他自己不願意,難不成牛不吃水強按頭?”她見過一次唐譯,對她印象倒不錯。

陳母在一旁聽的眉頭一皺,把陳上叫到跟前教訓說:“以前的事過去就算了,以後你要是再敢這麽胡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陳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陳上也知道抗婚一事大家背地都拿他當笑話講,嘻嘻一笑也不分辯,不等母親說完一溜煙逃了。

開學後陳上一邊上課一邊實習,越發忙碌。大家過了一個年返校,全都長胖了,只有他,反倒瘦了一圈,臉頰兩側的肉沒有了,一雙眼睛顯得炯炯有神。他每天睡不到六個小時,精神頭卻很足,做起事情來風風火火,接打電話幹脆利落,很有幾分意氣風發的樣子。

這天晚上唐譯已經睡下了,忽然接到他的電話。她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問:“這都幾點了,你才回來?”

“沒辦法,今天去郊區了,回來路上堵車,又回了一趟公司,這會兒才忙完。你睡啦?”

唐譯不滿地說:“你那領導是不是更年期到了?成天把你當騾子使喚,還讓不讓人活啦?”

“我也想換個部門,我爸不讓,反倒數落了我一頓,罵我搞特權。”

唐譯知道他父親這次要狠狠鍛煉他,做了個無奈的表情,心疼地說:“累不累啊?趕緊回去睡吧。”

“我打車回來的,路上睡了一會兒,現在一點兒都不困。你能不能下來一趟?我就在你樓下。”

“下來也沒用哇,宿舍門都關了。”她掀開窗簾的一角,從八樓往下看,黑漆漆的一片,除了模糊的樹影,什麽都看不見。

“你下來嘛!我想見你。”他不依不饒地說。

唐譯聽著他語氣裏的抱怨有點好笑,再說好幾天沒見,確實有些想他。抵不過他的胡攪蠻纏,她披上大衣輕手輕腳打開宿舍門。樓道裏很安靜,感應燈隨著腳步一盞一盞亮起來,大家都睡了。她來到一樓大廳,宿管處的窗口拉上了窗簾,裏面一點燈光也無。

她撩開門口垂著的珠簾,發出“叮叮叮——”撞擊的聲音。背對玻璃門站著的陳上聽到動靜轉過身來,看著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唐譯推了一下門,露出一個一尺來寬的縫隙,門把上有一根長長的鐵鏈鎖著。

唐譯就著燈光仔細打量他,“好像黑了一點。”白色的日光燈微弱地反射在他身上,周圍是無邊的黑暗,整個世界仿佛都沉睡了,只有他跟她還戀戀不舍。

陳上見她光腳穿著拖鞋,外套裏面是睡衣,大片的肌膚□在冰冷的夜裏,右手穿過兩扇玻璃門的隙縫摸了摸她的指尖,觸手一片冰涼,摘下自己的手套遞給她。

“不要了,我這就上去。你也快回去吧,外面冷。”她連連擺手。

陳上笑嘻嘻地說:“快戴上,跟暖爐一樣,等會兒熱氣就散了。”

唐譯把沾滿他體溫的皮手套戴上,晃動十指給他看,翻了翻眼睛說:“這麽大!”有點笨拙地勾動手指示意他把臉貼過來,她隔著手套在他臉頰上輕輕拍了一下,“好啦,回去吧。”

陳上感覺她像愛撫寵物,不滿地抓住她的手,在她手指上咬了一下,這才揮手走了。唐譯看著黑色皮手套上兩個淺淺的牙印,輕輕罵了一聲:“傻氣!”深更半夜的,隔著門見個面,不是傻氣是什麽?

這天陳上把沖姐開會用的資料拿錯了,雖然很快換過來,事後還是免不了挨一頓訓。沖姐正在那裏說他,“丟三落四!這要是公司機密文件,你也拿錯了,出了事怎麽辦?遭受的經濟損失你負責得起嗎?”恰好被來公司找陳上父親的陳姑姑碰個正著。

她越聽越生氣,誰一生下來就會做事?還不是慢慢教,慢慢學。阿上在家霸王似的一個人,在這裏給人當孫子,被她說的頭都不敢擡一下。她叫來邱助理,遠遠指著沖姐不滿地說:“這是哪個部門的?態度怎麽這麽不好?”

邱助理是陳上父親最得力的助手,一向不管公司裏的瑣事,陳上又沒跟他反應過,因此並不知道沖姐為難他的這些事。沖姐見他來了,忙住了嘴,站起來笑問他有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