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謝芳菲療傷養病的地方是離雍州不遠的武當山。武當山古名叫太和山,相傳為上古玄武大帝得道飛升之地,有“非真武不足當之”之謂,因此就名為武當山。是道家的洞天福地,亦是道教的聖地。而天乙真人就落居於武當山的主峰天柱峰。天柱峰如金鑄玉雕的寶柱雄刺蒼天,素稱“一柱擎天”,景色雄奇,實在是紅塵之外的一片凈土。

謝芳菲在金秋之時站在峰頂俯瞰全景,千山萬壑盡收眼底,清風送爽,玉宇澄清,飄飄欲仙之感,油然而生。笑著對容情說:“天乙師傅真是揀的好地方!讓我常年住在這裏,也可以不問世事了!”

容情說:“雖然是與世隔絕的好地方,可是沒有誰能真正做到不問世事。就是師尊,他老人家住在這裏亦不過是圖個清凈罷了。而且芳菲在這裏是住不長久的。芳菲還是比較適合熱鬧的地方。”

謝芳菲心想,你倒是了解我,笑說:“這也讓你看出來了。在深山幽林裏住一段時間沒有問題,可是如果是一生一世的話,我可就受不了了。紅塵裏自有我所留戀的事物,自有喜有悲。有一句話說,所戀在哪裏,心就在哪裏。我想我也應該離開這裏了,蕭大人那裏或許會需要我的幫忙。”

容情雖然知道她終究是要離開的,仍然有些無力的勸說:“芳菲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好,還是再調養一段時間吧。”

謝芳菲聽了說:“我的身體自己是知道的,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而且雍州形勢緊張,我還是有些擔心,所以不能再繼續耽擱下去了。我既然是蕭大人的手下,理應盡快趕過去協助他才是。何況大人應該就快要到雍州了吧?”

容情知道留不住她,下定決心說:“既然這樣的話,那好,我和你一起去。一來有個照應,二來秋開雨知道你被救了出來,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你。”

謝芳菲聽到秋開雨的名字,除了心驚膽戰之外,還有黯然神傷,痛心失望等多種復雜難明的情緒一時間全部湧進心底。心裏長嘆了口氣,真是孽緣。

謝芳菲知道容情說的全是實話,有他陪著自己,心裏也放心的多,點頭同意了。背著容情看著雲海變幻的遠處說:“容情知道不知道水雲宮的事情呢?”

容情說:“芳菲想知道什麽?”

謝芳菲問:“我聽說水雲宮一直都有左右二使。左雲既然是水左使,那麽雲右使又是誰呢?還有劉彥奇和水雲宮又有什麽關系?”

容情苦笑,說:“有關魔教和水雲宮的事情,容情知道的恐怕不會比芳菲多多少。你如果真想知道的話,師尊他老人家或許願意告訴你。師尊和李存冷曾經多次交過手,沒有人會比他更清楚‘魔帝’李存冷的事情了。”

天乙真人聽了謝芳菲的一番話,然後才悠悠道來:“道教和魔教原本是出自於同一源頭,只是歷經上千年的發展演變,才成了今天這樣截然不同的局面。道教遵循的是‘守一存真,乃得通神’,‘知守一養神之要’,也就是內外兼修,不但要‘但務方術’,而且還應該善修德行,才能達到長生久視的目的。然而魔教采取的卻使滅絕人生之俱來的七情六欲來達到修煉的目的。所以魔教的人莫不是寡情冷血之人,因為他們本身所修行的正是如此。他們認為天性可滅也,滅之即可到達聖境。可是越是出類拔萃的魔道中人,天性越是難以根滅,李存冷即是一例。凡是人終究逃不開‘情’這個字,親情,友情,恩情,感情,人豈可逆天而行?”

謝芳菲心想原來如此,怪不得魔道中人個個心狠手辣,原來練的就是絕情絕義的功夫。

天乙真人繼續說:“道教和魔教經過長久的演化,都出現了其他許多的分支。道教中就不用說了,以前的帛家道和五鬥米道都是道教的分支,而由陶弘景一手創立的‘茅山宗’就是道教中流傳很廣的一支。至於魔教,主要演化成了一宮,兩門,三派。一宮自然就是水雲宮,也最為眾人所熟知;兩門就是‘補天門’和極其神秘的‘求缺門’。這‘求缺門’向來只傳一位弟子,所以就連魔門本身的人也不清楚這‘求缺門’的傳人到底是誰。而我懷疑秋開雨正是‘求缺門’這一代的傳人。至於三派,就是‘絕情派’,‘陰月派’和‘後庭派’。如今魔道中最為振興的當屬水雲宮,尤其是在秋開雨領導下,大有一統魔道,振興六部的氣勢,實在令人堪憂。”

容情在一旁寬慰說:“師尊您老人家先不用擔心。魔道的人都是絕情寡義之輩,一遇到事情只顧自己眼前的利益。這些人如同一盤散沙,怎麽能團結合作的起來。目前看起來雖然強大,其實那只不過是外強中幹的表象罷了,完全不堪一擊。現在之所以能夠臣服在秋開雨的腳下,全都只不過是懾於秋開雨這小賊的淫威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