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我們要好好的

一生磨磨蹭蹭就是起不了床,伸個懶腰,都覺得骨頭散架,而旁邊已經沒有了人。禽獸即使幹完禽獸的事,穿上衣服,就是一派衣冠楚楚的樣子,但本質還是衣冠禽獸。

一生下了樓,便看見宋安辰已經穿得整整齊齊,站在廚房裏做早餐,聽見響聲回眸一笑:“早。”

宋安辰看起來精神很好!一生坐在餐椅上,盯著他忙碌的背影看著,不知為何胸口緊得慌。待宋安辰把早餐端過來以後,一生突然覺得鼻子發酸。

那是很遙遠的記憶了。她望著碗裏宋安辰做的黑豆糯米粥,記憶翻滾而來。那是很小的時候,兩人剛上初一不久,雖已到九月天還是艷陽高照,地平線以上照樣如個蒸爐。他們總會一起放學,即使值日打掃衛生。可那天是輪到一生打掃衛生,宋安辰坐在位置上寫功課等她,一生因為不知名的肚子疼而趴在位子上不動彈。宋安辰便放下筆問她怎麽了?她只說肚子疼,不能掃地。宋安辰就放下功課幫她把值日幹了,幹完以後他叫她在原位等她,他馬上就回來。在那樣的熱天,他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滿頭大汗,手裏捧著黑豆糯米粥還有一件不知名的衣服。

少年時候的他,紅著一張臉,把粥端在她面前:“你裙子紅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驀然發現白色的裙擺上洇紅了一塊,那是她的初潮,她什麽都不懂。

“我媽一疼,就喝熱粥。她說女人喝這種粥最管用。”他挪了挪碗,一臉羞澀。

一生至今記得,在大熱天喝著熱粥的感覺,渾身發熱,心燒得慌。那件從傳達室老伯那借的衣服圍在她腰間的時候,一生才明白,為她打點好女孩子成長的第一次的,竟是宋安辰。

那段記憶從來沒有翻頁過,而今想起來,一生不勝莞爾,宋安辰在她命裏,是如此的息息相關,有時候她忘記的事,他不一定忘記。

也許,這也是他命裏的一部分。

宋安辰端坐下來:“喝完,我們上班去。”

一生睨了他一眼:“你今天不是休假嗎?”

宋安辰突然拄著腦袋笑了起來,眉梢擡起,一雙含情脈脈的雙眸朝一生睹了一眼:“不把手裏的活幹完,不能結婚。”

一生臉一紅:“不是已經結婚了嗎?”

宋安辰淺笑:“還欠你一場婚禮。”說完自個舀了一勺粥喂到一生嘴裏,一生連忙制止:“我自己來。”要男人喂,實在太矯情了。

兩人吃完飯以後,兩人便一起上班了。讓一生吃驚的是,宋安辰從沙發上拿來的衣服竟是一生昨天買的風衣?她吃驚地看著宋安辰穿上風衣。實在太過分了,送給他禮物,至少也要說一聲謝謝啊!

宋安辰見一生滿腔怒火,怒不可遏地瞪著她,他卻很無辜地說:“昨天晚上我還禮了。”

“……”一生想反駁,卻找不到話反駁了。他昨天確實賣力得很,可是……

爽的又不是她一個人!一生氣得想跺腳,宋安辰這個男人,總不會讓自己吃虧!

原來宋安辰三天以後就做手術,之後他便可以休假了。也就是說,不到一個星期,他們可以結婚辦喜酒了。

本來車在途中開得好好的,路程也不過是十幾分鐘,可偏偏在一個拐彎處一輛紅色跑車突然從小巷裏竄了出來,宋安辰車技好,及時刹車轉彎,避免一次小車禍。可那輛紅色跑車好像技術不佳抑或者驚慌失措,直接撞上人行道上的梧桐樹上。

一生看了那輛紅色跑車:“我們要不要下去看看?”

“你坐著,我出去看看。”說罷,宋安辰便自行下了車,而那紅色跑車裏也走出了人來,是名女子,軍裝褲,上身卻是黑色皮革夾克衫,身上掛了很多東西,只能說有點朋克裝的感覺。

一生怎麽感覺這個女人這麽面熟?她不禁大吃一驚,這不是那個讓她風衣的野性女子嗎?不是林若涵的閨蜜嗎?只見車外宋安辰跟那女子在說些什麽,一生也聽不大清楚。

待宋安辰轉頭朝一生指了指,那野性女子便朝一生招手打招呼。一生頓覺莫名其妙,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麽?兩人也沒多聊很久,宋安辰便回來了,一生問:“你們說什麽?”

“她說你很有眼光。”宋安辰瞄了一眼一生,嘴角噙著一絲淡淡的微笑。

“啊?為什麽這麽說?”

“能嫁給我這樣的男人。”宋安辰接著笑。

一生則笑不起來,忍不住往後看那女子,只見她目光還投向這裏。這不禁使一生心裏咯噔一下,憋得臉通紅。直覺與常規,當一個女人目光在陌生男子身上停留五秒以上,要麽就是心動,要麽就是想入非非。

一生上班的時候,見到哭腫眼的趙吉祥。趙吉祥悶悶坐在值班室的椅子上,盯著桌子面無聲哭泣著,這是一生第一次見到除了笑以外表情的趙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