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3頁)

陳喬其站起來要往外走,趙蕭君一把抓住他袖子,問:“你去哪裏?還是坐在這裏吧。”陳喬其又坐下來,說:“我渴了,去買水。”趙蕭君說:“那等阿姨回來再去。”陳喬其不耐煩的說:“我渴了。”往下跳就要走。趙蕭君強不過他,連忙喊住他,說:“喂,我和你一起去。”他果然停下來等趙蕭君。趙蕭君忽然又說:“你還是在這裏等著吧。萬一阿姨回來看不到我們該著急了。”說著強推他坐在充氣椅子上。走出去又走回來,說:“我沒有錢,還是在這裏等阿姨回來吧。”她以為這樣總可以消停了。

沒想到陳喬其從口袋裏掏出一個一塊的硬幣。趙蕭君看了一眼,說:“這不夠。”陳喬其幹脆將身上所有錢掏出來,一把的硬幣,全是一塊的,叮當作響。趙蕭君嚇了一跳,沒想到他衣衫褲兜裏鼓鼓囊囊的藏著這麽多的硬幣。只得說:“那你在這裏等著,不要亂走。”陳喬其點頭。趙蕭君後來才知道陳喬其那個時候只認識一塊的硬幣,給他紙幣死都不肯要,連五毛的硬幣也不要。陳念先和錢美芹想起這事就笑,無奈之下,只得給他硬幣。大概因為日常生活照料的十分周全,不怎麽用錢的緣故,所以連“錢”都認不周全。趙蕭君在三歲的時候就分辨的出所有的紙鈔和硬幣。

趙蕭君第一次來這種大商場,轉了一圈也沒有找到賣飲料的地方。心裏記掛陳喬其,生怕他有閃失。匆匆往回趕,往裏面看時卻沒有見到他。不由得驚慌失措,小小的她也清楚陳喬其是陳家的“鳳凰”。阿姨將他交給自己,現在居然不見了,急的滿頭大汗,心口猛跳。扯著嗓子當場叫起來“陳喬其!陳喬其”商場音樂聲人聲鼎沸,喊叫聲很快淹沒在嘈雜的浪潮裏。趙蕭君只覺得渾身發軟,飄忽無力,像是大病一場。驚駭之余,只懂得口帶哭腔大喊陳喬其的名字,似乎世界末日即將來臨。眼睛裏嚇的滿是淚水,要滴都不敢滴下來。

怔怔站在那裏,腦中一片空白,正舉起手背揩眼淚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人在後面大叫“喂”,她猛的轉過身,看見陳喬其站在滑梯頂上,看著她笑。然後蹲下身,從半密封的滑梯上滑下來。趙蕭君的力氣重新流回體內,慢慢走到下面要扶他起來。陳喬其拍掉她伸出來的手,撐著身體有些吃力的爬起來。又笑了一下,露出漂亮的牙齒和淺淺的一個小酒窩,然後問:“你剛才叫我幹什麽?”趙蕭君丟了的魂現在才歸位,半晌說:“我以為你走丟了。”陳喬其“嗤”的一聲說:“我怎麽可能走丟。”趙蕭君低聲說:“你可千萬別走丟。剛才真是嚇死我了。”趙蕭君心裏說,只要別在她跟前走丟,殺了她也擔不起這個幹系。

陳喬其忽然笑起來,說:“我才沒那麽苯呢。”他平常極少笑,今天倒是很開心。又說:“水呢?”趙蕭君才記起來,說:“我沒有找到賣水的地方。”陳喬其指著門口說:“外面不就有麽?”趙蕭君“哦”了一聲,坐下來,沒有動。陳喬其也沒有指責,問:“你累了?”趙蕭君無力的點了點頭。陳喬其也坐下來,說:“那我去吧。”趙蕭君瞪他一眼,拉著他坐下來。陳喬其在家裏霸王樣的一個人被她瞪的一愣,乖乖坐著沒有動。

不一會兒,錢美芹回來的時候每人帶了一杯果汁。趙蕭君拉住陳喬其的手,緊緊纂住,生怕他突然間又不見了。陳喬其晃了晃,沒有甩開。對趙蕭君剛才的那個眼神,還有些余悸,難得沒有向往常那樣死命掙脫。錢美芹看在眼裏,有些驚奇。晚上無事的時候,對陳念先笑著說了。陳念先也笑說:“看來喬其倒聽蕭君的話,大概都是小孩子,比較說的來。”又嘆氣說:“現在的小孩子都是獨生子女,孤苦伶仃的,喬其生冷古怪的性子說不定就是這麽來的。我們不得空,不能整天陪著他,有蕭君陪他倒不錯。”

錢美芹想了想說:“那讓蕭君就這麽住下來怎麽樣?先這麽過幾年,到時候再說。她母親大概不會不同意。”陳念先一直都有這個意思,只是不好說出來。他聽人說趙蕭君母親近來景況不怎麽好,再組織的家庭也有些復雜。所以趙蕭君才會一直跟著姜老太太過活。現在妻子既然主動開了口,哪裏有不答應的道理。陳念先對姜老太太十分尊敬,這裏面有一段塵封的陳年往事。

陳念先是認識趙蕭君母親的,打電話和她說了這回事。她嘆了口氣,特意打電話過來叮囑女兒要聽陳叔叔,陳阿姨的話。趙蕭君對母親原本就生疏,隔了這幾年,也沒有什麽話好說,末了只是低聲問:“那你還要不要我了?”她母親在那頭愣了許久,最後說:“蕭蕭!你放心,你先住著。等過兩年,媽媽一定將你接回來。”趙蕭君從頭至尾沒有叫一聲媽媽,心裏不是不責怪她母親的。那個時候她母親正煩惱的焦頭爛額。將女兒寄放在別人家也是不得已的事情,她也有許多的無奈。於是趙蕭君就真的在陳家長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