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3/4頁)

趙蕭君籲了口氣說:“可是那個時候我很無聊,並不快樂。”盡管她現在也不見得有多麽快樂,可是至少忙碌的沒有時間去想這些已經虛無縹緲的東西——她何嘗不是自我麻痹。成微反問:“那你現在就很快樂?每天忙的愁眉不展也叫快樂?”趙蕭君嘆氣:“至少不無聊,而且充實,這些就足夠了。我不想輕易辭職,我做的很好,可以從中獲得滿足。”成微扳過她臉,面對面說:“那我們呢?我們就這樣?幾天說不上一句話,難得在一起吃頓飯?”趙蕭君默然好半天,艱澀的說:“我以後會注意的。”

“又是以後?”成微嗤笑一聲,“這句話我已經聽過很多遍了。”過了一會兒,黯然說:“蕭君,你為什麽要這麽忙?你就不能好好待我嗎?”趙蕭君有些茫然,她待他很差嗎?今天她累的擡不動手指,甚至靠著流理台就睡著了,就因為他不想在外面吃飯,還是做好了一大桌的飯菜。她到底該怎麽做?一定要辭掉工作才行嗎?可是她不願意,滿心的不願意!

成微忽然說:“蕭君,我們為什麽會這樣?”趙蕭君無言的看著他,緩緩說:“那你想要我怎麽做?”成微想都不想的說:“先把工作辭掉。”兜來轉去仍舊回到這裏。趙蕭君有些生氣,頓腳說:“成微,你不能這樣。”成微理直氣壯的反問:“為什麽不能?”趙蕭君氣的渾身打顫,有些口不擇言:“你憑什麽?”

成微眼睛閃了一閃,怒氣一掃而過,冷著臉說:“就憑我是你老公!”趙蕭君氣他的蠻不講理,大聲吼:“你只不過是我老公,又不是天,又不是地,又不是我的一切!”這句話真正惹到成微的痛處了,他紅著眼睛,理智盡失般吼道:“我不是你的一切?那誰是你的一切?陳喬其嗎?”又不屑的加了一句:“就他那乳臭未幹的樣子?”——掩藏不了的鄙夷和妒忌。

他的話像一把劍刺的趙蕭君體無完膚。本來就是禁忌,為什麽要活生生剝開那層皮,然後一刀一刀的淩遲?傷人又傷己。他的話如刀似劍——那也是一把雙刃劍,彼此傷痕累累。趙蕭君踉蹌後退,沙啞著聲音低泣:“成微,你……”淚眼朦朧的看著他,眼前一片模糊。心如刀割,肝腸寸斷。體內的痛苦成了附骨之疽,復活過來,仿佛成了唯一鮮活的事物,一點一點噬咬著她,不肯停歇。

成微見她臉上的淚痕,立刻就後悔了。連忙抱住她,不斷磨蹭,趙蕭君渾身僵硬,沒有一點反應。他又悲又憤,忽然問:“蕭君,你就沒有一點愛我嗎?”抓著她不斷搖晃,如臨深淵,有些絕望。趙蕭君擡頭看他,眼前的人是為了她如此痛苦嗎?心口猛的一陣抽搐,忽然捶他:“如果一點都不愛你,我想我不會嫁給你。”可是這僅有的一點愛是不是也會在歲月的打磨中消失殆盡?她忽然心灰意冷,萬念俱消,“等到我一點都不愛你了,我們就離婚吧。”反正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到底是為什麽呢!竟然會弄至這步田地!

成微駭然的望著她,簡直不敢相信她剛才說的話!大怒:“你胡說什麽!絕對不會有那麽一天的!”世界上沒有什麽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的。趙蕭君反倒冷靜下來,慢慢說:“成微,你先冷靜冷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那麽一天……”成微不等她說完,吼叫:“不要再說了!你瘋了是不是!”然後撲上去,毫無預警,粗暴的吻她。手箍的她肋骨都要斷了,氣血翻湧,呼吸不暢,只能任由他宰割。如此強烈的占有欲!

趙蕭君覺得痛,用力推他,他卻越來越瘋狂。她忽然覺得害怕,怎麽躲都躲不掉,嗚嗚嗚的哭著,淚水流下來,落進她嘴裏,同樣流到他嘴裏,糾纏在一起,鹹的發苦發澀,連鼻子都是酸的。他依然不為所動,直到兩人的嘴裏傳來血腥的味道。他皺眉,仿佛疼痛使人清醒,放松力道,趙蕭君滿臉是淚癱軟在他懷裏,哽咽的說不出話來。他靜靜的抱住她,不發一語。

趙蕭君忽然掙紮起來,依然逃不出他的範圍,咬牙切齒的說:“滾!”成微抓住她揮舞的雙手,威脅說:“蕭君,不要再說刺激我的話!我不保證我不會發瘋。”趙蕭君毫不退讓的瞪著他,聲嘶力竭:“是你先逼我的!”成微一頭埋在她頸邊,語氣淒涼:“我怎麽會逼你!我愛你。你到底知道多少?”趙蕭君僵立成石。成微滿心的惶恐,連聲要求她:“蕭君,說你愛我!我們就不會這樣痛苦了。”理智上盡管明白的很,說了就有用麽?世界上就不會有自欺欺人的說法。可是成微這麽一個人在這個時候竟然也相信自欺欺人,是如何的可悲。

趙蕭君一直在抽泣,嗚咽的像是被人丟棄的孩子,在荒野山林裏徘徊哭泣。成微沿著她的唇一路吻下來,然後向下,再向下。趙蕭君不肯,拼命打他;他也不肯,堅持不放。兩個人像在進行一場拉鋸戰,單論實力,趙蕭君完全處在下風。可是成微吮著她的耳垂說:“蕭君,我們應該有一個孩子。”趙蕭君抗拒,可是沒有用——她沒有理由,他們是夫妻。她此刻反正是絕望了,已經無所謂了。成微想要一點一點軟化她,可是大概做的不是很成功。她一直在流淚,卻沒有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