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3/4頁)

走出大門的時候,一個人攔住她的去路。她擡起頭,臉色嘩然變了,怎麽都想不到竟然是她,蔡如舒——陳喬其的未婚妻。她臉色有些蒼白,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冷冷的打量,好半天才說:“蕭君姐,我小時侯見過你,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像。有空嗎?出去喝杯咖啡怎麽樣?”當然有印像——彼此在林晴川的婚禮上早己見過了,卻料不到還有再見的時候。

她想起陳喬其當日說過的話“給我三個月的時間——不,兩個月就足夠了”,手足無措,心亂如麻,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麽,竟然惹的人家千裏迢迢的找上門來了!長籲了一口氣,碰到他的事還是和以前一樣提不起放不下,想剪都剪不斷,想理都理不清——連躲都躲不了。

兩個人在附近的咖啡廳坐下來,她要了一杯黑咖啡,客氣的問趙蕭君要什麽。趙蕭君沒有要咖啡,只要了一杯濃牛奶,看著她一口一口喝下那黑的跟炭一樣的咖啡。心裏忽然又有些疼,似乎被什麽東西狠狠撞了一下。她忽然放下杯子,濃黑的咖啡立刻蕩起一圈又一圈美麗的漣漪。手有些顫抖,語氣卻平靜的說:“喬其特意到學校來找我,說要和我解除婚約。他說他愛的是你,從頭到尾都是。”

趙蕭君的身體忽然劃過一陣尖銳的疼痛,幾乎要窒息過去,就算是這樣又能怎麽樣呢?只是越覺得諷刺悲哀罷了。愛情似乎是遠古的迷信,神秘難測,握不住抓不牢。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齊聚在一起來打破這種迷信的詛咒。可是他們什麽都沒有,什麽都缺,永遠都打不破迷信的力量。

蔡如舒眼睛裏有淚花,一閃一閃。趙蕭君很擔心她,可是眼淚始終沒有掉下來,硬生生被她吞了進去——大概是苦的吧!她接著說:“他說他和我訂婚只是權宜之計,他說對不起我,任由我發落。但是一定要解除婚約。”她的臉上雖然沒有淚,可是全部融進了聲音裏。忽然端起咖啡大口大口吞咽著,是不是這樣就可以將所有的羞辱痛苦一起吞掉?忽然摔下杯子,喃喃的說:“一直以來我都覺得很慶幸,能夠和自己心愛的人訂婚,是多麽大的緣分。可是沒想到到頭來,緣分這種東西卻是用來說明他一直不愛我這個事實!”絕頂的諷刺!

趙蕭君忽然覺得苦的發澀,似乎剛剛喝的不是香醇的牛奶,而是黃連。咬著唇慢慢說:“我已經結婚了。”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像在赤裸裸的鞭打她自己,報應不爽,果然說的一點都不錯。她忽然恨恨的看著她:“就是因為你已經結婚了他還不肯死心,我才會覺得更加的憤怒,更加的挫敗,更加的忌妒!”趙蕭君忽然覺得肚子隱隱作痛,是傷到胎氣了嗎?

她有些激動的說:“他竟然還在癡心妄想!我想不是他瘋了,就是我瘋了,或者一幹人都瘋狂了。他怎麽會這樣!”她無力的連指責的話都說不出來,許久擡起頭,臉上的淚已經悄悄的拭幹了,但是聲音還是沙啞:“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到底做了什麽才使的他走火入魔,理智盡失的愛你?”趙蕭君臉色慘白的看著她,眼中的淚還是擋也擋不住的掉下來。

她進一步咄咄逼問:“他說要等你離婚!那你現在有沒有被感動?你是不是打算離婚呢?你就這樣吊著他,然後一點一點毀了他?”趙蕭君痛的呻吟出聲,手按住腹部,臉色蒼白如紙。她有些愕然,頓了頓遲疑的問:“你怎麽了?”心裏有些害怕。趙蕭君額頭上全是涔涔的汗水,咬著牙關說:“我已經懷孕了。”平靜的語氣下是如此的悲涼!

她顯然被嚇到了,過了一會兒跳到她身邊扶住她緊張的問:“要不要去醫院?”趙蕭君甩開她的手,電話聲適時響起來。她呻吟:“你快來,我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店裏。”然後撐著身體對她說:“你走吧。我不希望我先生看到你。這些事早就已經過去了。”趙蕭君如此不客氣的下逐客令,她倒沒有生氣。一直待在附近,直到看到一個高大的男子神色緊張的沖進來,想都不想抱著她離開後才失魂落魄的走了。她才推開門走出來,沉痛如無邊的黑夜,將她包裹的透不過氣來。多麽可笑呵!自己似乎找錯人了!可是世界上沒有比陳喬其更可笑的了,他還在那裏癡心妄想,矢志不渝。

成微緊張的立即送她進醫院,幸好只是動了胎氣,沒有什麽大礙。滿頭大汗的責備:“怎麽沒有坐公司的車回家?為什麽會弄的動了胎氣?”她心虛的避開眼睛,低著頭說:“只是想進去喝一點東西。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成微現在對她是既不敢打也不敢罵,只好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要不幹脆別去上班了。每天弄的人提心吊膽的。”她不服氣的說:“在家裏難道就是保險箱嗎?”成微瞪她:“你還敢說?”她識相的討饒,舉起手保證似的說:“好了好了,沒有下次了。”成微專制的替她請了整整三天的假,讓她在家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