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3/4頁)

陳喬其在趙蕭君下班前送他回去了。安安拉著他的手說:“叔叔,上次去醫院是秘密,這次去看動物也是秘密好不好?”陳喬其捏了一下他的臉,說:“那好!可是你要聽媽媽的話,不然的話,我就不幫你保密了。”他連連點頭。陳喬其一邊搖頭一邊笑著走了。

他匆匆趕到指定的地方,成微已經在那裏等著了。陳喬其雙手交疊,平放在桌子上,開門見山的說:“成微——,你還是離婚吧。”成微一聽,冷著臉站起來,推開椅子就要離開。對他完全聽而不聞,視而不見。陳喬其忽然說:“我現在知道兩年前的展銷會,你為什麽毫無預兆的出手打我。”成微停下離開的腳步,眼睛仍然沒有朝他看,冷淡的問:“你到底想說什麽?”

陳喬其將鑒定書拿出來,然後推到他面前,仿佛是合同。成微先是不在意的掃了一眼,然後死命盯著他,閃電雷鳴,轟隆巨響,頃刻間大廈忽倒,哢嚓哢嚓折斷成兩截。所有的一切被陳喬其狠狠的踩在腳底——包括自尊和顏面,如墜萬丈深淵,萬劫不復。半晌,他終於擡起頭——眉梢眼底掩飾不了的難堪和羞辱,說:“我以前就說過,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插手!”聲音卻沒有大的變化,可是仔細聽的話,最後幾個字的尾音隱隱的抖動。

陳喬其沒有發怒,看著他說:“成微——,說實話,我現在沒有以前那麽嫉恨你了——,我沒想到——你竟能做到這樣!我現在才真正欣賞你。說我糾纏不放也好,說我居心不良也好,都到這個地步了,我想你自己也清楚。我一直希望和蕭君在一起,就算她和你在一起這麽多年。”成微冷笑:“你如果想找聽眾彰顯你的偉大的話,我想你是找錯人了。”陳喬其誠實的如此可恨!

陳喬其喝了口酒,慢慢說:“蕭君一直不知道是不是?那次安安出事了,要輸血,蕭君才發現了。她並沒有說出來,既沒有對我說,大概也沒有對你說。是我自己懷疑,畢竟很多人都說安安長的像我,才帶安安去做了鑒定。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完全不關蕭君的事。”他仍然記得為蕭君開脫,“成微,不是說要你放手或成全什麽的,我不屑說,你也不屑做。可是任何正常人到這種地步,應該都會離婚的。我只是將事實說出來而已,我不想藏著瞞著,突然浪費時間。你也痛苦,我也難受,蕭君更不好過。反正到最後,終究是會知道的。或許我也有錯,如果真要追究的話,已經沒有多大意義了。”

成微沒想到蕭君居然早就知道了。手握成拳,忽然疼痛難擋,恨不得重重的往他臉上砸下去——卻不得不忍住。蕭君既然早就知道了,為什麽沒有說出來?她這是幹什麽?良心不安還是憐憫呢?可是成微是不會輕易低下尊貴的頭顱的,陰沉著臉說:“這種地步?到底是哪種地步?蕭君既然不願說出來,代表她並不想改變現狀。我們的婚姻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想會更和諧美滿的。”

陳喬其這次才真正動怒:“成微——你!如果不是因為我,根本就不會有你們這一段錯誤的婚姻!我唯一恨的是,當初為什麽任由蕭君嫁給你!”那時的他為什麽不強大一些,為什麽不更執著一些,為什麽要錐心刺骨的等到現在!不客氣的提醒他:“你別忘了,安安是我的孩子。”一劍毫不留情的刺向他。

成微顯然被他一劍擊中了,許久才恢復元氣,斜睨著他冷冷的說:“是又怎麽樣?看著安安一天一天長大的是我,罵他呵斥他的是我,帶他出門旅行的也是我,你有什麽資格說他是你的孩子?哼——,安安叫我做爸爸,不是叫你!”這下換陳喬其踉蹌的倒下來。他和蕭君之間只不過隔了五年的時間而已,怎麽就像隔了整整一條銀河,再怎麽舀都舀不幹!現在再加上安安,不止是一條銀河,而是整個銀河系了。

他扶著桌子站起來,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我今天晚上找你的目的只不過想將所有事情擺開來說。我不是神,不知道最後到底會變成什麽樣,但是,總是要解決的。可是還是不希望僵成一團,一個一個吊在那裏,風化成屍體。那樣的滋味我不好受,想必你也不好受。”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成微並沒有從中獲得多大的快意,他自己也被擲出去的反擊力彈的跌跌撞撞,渾身是傷,砰然倒下來。他並沒有回去,而是連夜趕回公司,整個齊成的高層都在等他開緊急會議。趙蕭君打電話給他,他任由鈴聲丁零零的響,沒有接。響一聲就像被人砍了一刀,淋淋漓漓的流著血和汗,一直凝結不了。大約響了十多聲後,鈴聲才斷了——她一向有耐心。可是對他,就僅僅只有耐心而已嗎?其他的呢?其他的呢?想要的總是得不到,得不到就更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