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第2/3頁)

甄暖斜著一邊肩膀身體向後仰,手指繞到腰帶下方,拇指往上伸,抓住,下扯。

她筆畫著如此奇怪的姿勢,他安靜看了幾秒,最後忍俊不禁,笑出白白的牙齒。

“你看……”她回頭見他在笑,驀然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很滑稽;

他笑得越燦爛,她越發困窘,紅著臉重新端坐回椅子上,板著臉說,“就是這樣,才會留下10點鐘方向的右手大拇指內側紋路。”

他意味深長看她,“嗯”了一聲,問:“你一直這麽膽小,不喜歡開玩笑?”

她微愕,驚訝地看他,又很快垂下目光,低聲說:“你是boss。”

他若有所思笑一聲,低頭繼續看報告。

她微微呼氣,不知道他突如其來那句話什麽意思;趕緊捧起水杯,一口氣喝了好幾口。

辦公室裏安安靜靜的,只有他長指翻動紙張的沙沙聲響。

過了半晌,他問:“秦姝做的鞋印比對?”

“嗯。”她伸長脖子望言焓手中的報告,

“鞋印表面相似,立體模型卻不一樣。董思思走路很穩,重心靠前,前掌磨損重,右腳力度比左腳大;但不明人物走路輕飄,重心靠後,且有□□跡象。

這並不是同一個人的腳印,有人想陷害董思思,且這人的腳碼比董思思小。

花圃上搜集的不明人物鞋印無一例外的前端無力,腳步虛浮。是小腳穿大鞋。”

言焓聽她說出並非她專業領域的一大串話,似乎贊揚:“看來學了不少東西。”

甄暖臉微紅,低低地“唔”一聲。

“沒對比不明人物和姜曉的足跡?”

“秦姝說雖然采集到姜曉的足跡,但都損壞了,無法進行有效分析。不過……”甄暖抿唇,有點兒小小的得意,“隊長你往後看就知道了。”

他覷她一眼,看下一頁,是DNA序列。

“植株刺的血跡是姜曉的?”

“嗯。”

“姜曉去過花圃,被花刺紮到也不稀奇。比對結果出來時,有沒有覺得很可惜?你辛苦發現的血跡最終變成無用的線索。”

甄暖暗嘆他眼毒,老實道:“的確很挫敗。不過,後來想想……”她含著極淡的笑,“姜曉身上沒有符合那根刺的傷口。”

言焓配合她一問一答:“會不會是姜曉別的地方有外傷,滴上去的?”

“我有一瞬間這麽想,但你說過,沒有驗證的事,不能下結論。所以我請教了關小瑜,她說那血跡不是飛濺或滴落,就是刺上去的。”

言焓靠進椅背,饒有興致看她微微局促卻暗含神采的臉。

“我又想,植株上貼近地面的一截刺會刺在哪個部位?”甄暖自問自答,“姜曉從樓上摔下時,砸碎了左腳拇指的指甲。”

“我找來不明人物的鞋,它很整潔,表面看沒留下證據,可用長柄鏡子伸進左腳鞋子裏,發現上壁有處黑色血點。那根刺可能紮進過姜曉左腳的拇指指甲。我找人化驗了……”

她笑容綻開,開心得像個孩子,

“就是姜曉的。花圃裏和姜曉扭打的不明人物是她自己。皮帶上的指紋也能解釋了,調整腰帶而已,為什麽用那麽別扭的姿勢?”

言焓:“這些證據可以證明姜曉制造有人從身後拉扯她的假象,以及董思思和她在花圃裏扭打的假象。她想陷害董思思;但這不足以證明她不是被人推下樓。”

甄暖深吸一口氣:“1,花圃裏除了姜曉和不明人物的足跡,沒有他人的,走到欄杆邊必須經過花圃;

2,姜曉身上沒有反抗或掙紮傷,這個問題困擾了我好久,現在看來,根本就是自殺;

3,監視錄像給申澤天和董思思做了不在場證明。”

言焓看她如釋重負的樣子,良久,淡淡一笑:“記住你今天給我做匯報時的狀態。”

甄暖愣住。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

姜曉的指紋,姜曉的血跡,一個個用常識習慣判斷時看似無用的線索,竟全成了推動破案的關鍵所在。

人命攸關的案件裏,一切不經意甚至“無用”的細節都需要來回細細甄別。

甄暖望著言焓清黑安靜的眼神,忽然感嘆,他真是一個可以讓人學習和成長的人。

她心服口服地點點頭:“我記住了,謝謝……隊長。”

他笑笑,低下頭去了:“不過,姜曉沒有自殺傾向;她是怎麽死的,這個問題你可以想想。”

作者有話要說:有妹紙在微博問我,說弗洛伊德裏宋依演得電影《心愛的骨頭》是怎麽回事?現在這篇文《親愛的骨頭》是怎麽回事?

。。。我表示,我不知道。。。

說件事,阿基米德繁體要出版了,簡體待定。有妹紙問我標語上說的犯罪心理,應該是宣傳,但其實是傳統推理多一點。對犯罪心理的看法,我在阿基米德裏就借希爾教授批評言溯的話說過:心理畫像錯誤率也高,需要團體合作和豐富的從業經歷,所謂的犯罪心理需要與傳統刑偵推理相結合,不能單獨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