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第2/3頁)

甄暖小聲問:“他一直在兩個女人間周旋,給自己營造‘無辜’的形象?”

“不。”言焓奇怪地笑了一下,“董思思很聰明,男人無法在聰明的女人面前周旋。”

她蹙眉聽著,等他繼續。

“正因董思思聰明,她進隔間不到一分鐘,就拉了申澤天進去,並很快和他一起離開。”

甄暖漸漸想明白:“姜曉一開始計劃在隔間陷害董思思,讓休息室的伴郎們聽到裏面的打鬧聲,讓他們做人證。可董思思看出她的意圖,及時開了門讓大家為她作證。姜曉為了讓董思思和她吵打,故意刺激她,但董思思很淡定,反倒用自己的身份和地位羞辱姜曉。”

言焓笑笑,顯然是想到一處了:“姜曉不想放棄,去到樓頂,布置假現場,再打電話叫董思思上樓。”

“然後呢?”

“記得董思思的筆錄嗎?”

甄暖回想:“她說姜曉打電話給她,如果不上去和她見面,就跳樓。”

“你認為董思思會關心她的安危?”言焓幽幽地問。

甄暖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心裏不禁發冷:“董思思上樓不是怕姜曉跳樓,而是為了給她表演的機會。”

他不徐不疾道:“樓頂物證齊全,卻沒人證。董思思很清楚,姜曉一定會呼救吸引樓下的人擡頭觀望。姜曉需要讓人看到她在欄杆邊緣掙紮,看到她的身子懸在欄杆上,非常危險。”

甄暖納悶:“但姜曉表演時應有所顧慮,她怎麽會那麽大力撞倒欄杆?”

“董思思說她第一次上樓是心情不好,去透氣。以我對她淺薄的了解,她並不是感情豐富的人。”

甄暖驀然脊背發涼,像被冷風灌了個通透,她牙齒微微打顫:“董思思她……上樓去松了欄杆上的螺絲釘?”

言焓有幾秒沒作聲,想了想,忽然笑了:“我怎麽知道?我又沒看見。”

“那你剛才和我說這些……”

“結案了,隨便猜猜。”他語氣隨意。

甄暖瞧他一眼:“不對。”

“怎麽?”

“隊長,我記得案發當時你在附近找了很久,你……”她突然極其佩服他的經驗和眼光,卻又隱隱疑惑,“你……在附近找螺絲釘。”

狂風吹起他的風衣領,襯得他臉頰白皙如紙;

他眸光銳利,似乎琢磨著什麽,可頓了一秒,便突如其來地調侃:“那個時候……你倒有心思注意我。”

她臉一紅,不知他怎麽突然沒了正形。

她心突突的,懵了一會兒,執拗地問正事兒:“隊長,螺絲釘上會有刮痕啊。”

“沒有。”他簡短地說,收了笑容。

她還要問,言焓手機響了,他把手中沒抽的煙扔進垃圾桶:“走了。”

甄暖這才反應過來,她賴在這兒,他顧忌著不讓她吸二手煙,結果沒抽成。

看他接著電話遠去的背影,她想是不是又有案子了。

可姜曉和董思思的事好像也沒完啊……

她皺眉想了一會兒,也難怪言焓說只是猜著玩兒。

董思思那麽謹慎,定會想到擰螺絲釘時用軟物包裹,她的婚禮手套亦是最好的指紋隔絕物。別說找不到證據,即使找到,董思思至多是損害公物,姜曉自己不作,怎會落得這種結果。

又或者,是新裝修的螺絲釘沒裝穩,董思思並沒插手。

真相只有董思思清楚了。

風吹過,甄暖冷得一哆嗦,發現竟不知不覺在風裏站了好久。她搓搓發涼的臉蛋,竄向C-Lab大樓。

……

到了中午時分,C-Lab的人一起去隔壁街上的美術館看畫展。

其實是秦姝多年來的畫作和雕塑品展覽。

甄暖去了之後發現,專業的果然不一樣。

有些人即使學會畫畫,也想不出構思;有些想表達,又無法把它變成一幅給人美感和震撼的畫作。

而秦姝完全沒有這個問題。

她的藝術糅合了她的職業和經歷,變成一幅幅視覺獨特立意新穎的後現代主義畫作和雕塑,強烈的沖擊性色彩,或扭曲掙紮或單刀直入的線條,每一副都精致精良。

甄暖漫步在安靜而偶有竊竊私語的美術館裏,在一幅幅作品間流連。

走過幾條走廊,她無意間回望,看見盡頭的墻壁上掛著一張風景畫,一股子清新之風撲面而來,和周遭的氛圍格格不入。

太奇怪了。

她穿過橫廊朝那副畫走去,那是一幅水彩畫。

畫裏是一處繁花盛開的小院,白色的木頭院門下鵝卵石鋪道,落英繽紛。

青石巷子的院墻矮矮的,只有半人高。白色粉色的小花兒爬滿墻垣;淡綠碧綠的樹木擠擠攘攘探出枝椏。

院子裏一棟藍色的小樓,藍木門,藍木窗,美得像來自童話故事裏。尤其是二樓露台的房間,安靜地棲息在大樹的陰涼下,枝上還吊著花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