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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稍稍慌張,輕聲問:“隊長,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麽?”
“沒有。”他說。
心卻在一瞬間疼得好似針刺。
很多年前的那一天,也是他和蘇雅搭档,跟著當時的尚傑隊長探案。
他已不記得蘇雅拉著他討論了一個什麽特別的案子,總之,他錯過了去接夏時的時間,然後,就再也沒接到她了。
後來的很多次,他漫無目的地開著車,會不知不覺去到她實習的醫院門口,等上很多個晚上,也都沒有接到她。
這麽多年,他無數次幻想,如果那天沒錯過時間,如果那天準時見到了阿時,如果那天沒有讓他的阿時站在路邊等他,會不會就不會發生後來的事。
他無數次地幻想如果,悔得要咳血。
冬季冷風像刀子,幹枯的落葉在校園裏唰唰掃著地面。
前邊,兩個大學生疾步走來。
女生埋著頭黑著臉往前沖,男生大步跟在後邊討饒:“對不起對不起,被導師拉著講問題,才拖了一刻鐘,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女生氣得尖叫:“知道今天多冷嗎?”
“對不起,對不起……求求你別生氣了好嗎?”
兩人從甄暖身邊沖過去,她好奇地回頭看一眼,收回目光卻發現言焓也在回頭看,深深的黑眼睛清潤而安靜。
她稍稍愣住。
言焓收回目光,插兜走在蕭瑟的北風裏。
類似的事也在他和阿時身上發生過,16歲,夏天。
他逃課出去玩,離開學校時和夏時約好了時間,說放學後接她一起回家。
他打遊戲忘了時間。突然意識到已經晚上8點時,少年嚇得魂飛魄散,狂奔5000米跑去學校。
藍黑色的天,翠綠色的樹,白茫茫的路燈,燥熱的夜空氣。
他轉過學校的白院墻,看見她背著書包,獨自一人站在門房旁的台階上。
昏黃的錐形燈光裏,小蟲子慢悠悠地飛,路燈灑在她的頭發上,散著金黃色的光。她穿著白色的水手裙,安靜地站在那兒,時不時左小腿輕輕搓搓右小腿,躲避著蚊子。
他從頭到腳在冒汗,心跳得像要爆炸,放緩了腳步走過去。
她扭頭看見了他,愣了愣,表情幹幹凈凈的,沒有不耐,沒有煩悶,也沒有生氣。
他把自己恨得要死,不敢靠近,走到離她2,3米遠的地方就停住了。
隔著柔軟輕盈的路燈光,他又愧疚又慌張,想說什麽,卻生怕一開口她就得氣哭,3個小時啊。
她一瞬不眨看著他,最後,輕輕軟軟道:“你哄哄我呀。”
一瞬間,他的心軟得整個兒化掉;像是打翻了牛奶,溫柔四溢。
之前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的親昵溫存,所有相依相牽的溫暖情感,在那一夜,有了質變;仿佛某種情緒直沖心房,捅破了少年心底那張模糊不清的糖衣紙。
那夜,她在夜色風露中等待,安靜,溫柔;美得無法用語言形容;
就在那一天,那一刻,他驀然發覺,他愛上了她。
……
很愛,很愛,
愛到無數次回想起那夜她立在路燈下的柔軟身影,他的心便痛得千瘡百孔。
為什麽還是沒能給那個像小貓一樣毛茸茸,安寧又讓人歡喜的女孩,他許諾過的,有風卻順遂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