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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我一個月;到後來,或許發現,一個月之後,還有更多個月。”
她紅了鼻子:“我想知道,你答應過的‘解釋’到底是什麽?”
“不重要了。”
“那什麽才是重要的?”
他不語。
“重要的是,你好好走自己的路,不要再回頭看我。”他的手捧住她微涼的臉頰,眼裏的情緒濃得化不開,“你還是這麽好,還活著。”
他低頭輕輕碰了碰她冰涼的嘴唇,便轉身離開。
“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麽事?”甄暖追上去,拉住他的腰,“沈弋,你到底背負了什麽?你要計劃幹什麽,你別這樣,……我不希望你出事。”
她感覺到了,她感覺到他在切斷他和這個世界的一切聯系。
他覆上她的手,道:“你的手涼了,下去吧。”
……
甄暖打開解剖室的門,言焓不在了,鞣屍還躺在台子上。
她回頭看沈弋:“你進來吧。”
她不明白沈弋怎麽會知道夏時的屍體被挖出來了,也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提出想看一看,更不知道自己怎麽會違規答應他。
她想,或許9年前夏時的死亡真的和沈弋有關,如果夏時的鞣屍能夠激起沈弋的愧疚,或許可以阻止他接下來籌謀做的事。
“她本來是散的,被隊長拼起來了。”
沈弋似乎沒聽見她說話,走過去,眼睛始終盯著白光下漆黑如皮革的小小屍體。
很久後,他說:“她……這麽小。”
“她變成鞣屍了。皮膚骨骼都會大範圍地萎縮。”
“她”的軀幹上,鞣成皮革的皮膚緊箍著肋骨。
沈弋的手顫了顫,擡手要去碰碰“她”。
甄暖一愣:“不能碰的。”
他的手於是懸在半空中,與鞣屍富有光澤的皮膚隔著1厘米的距離。
不知是不是燈光,沈弋臉色慘白。
他的手懸在鞣屍上,緩緩下移,從頭頂到鼻尖,到下巴,到胸脯,到手掌,到腿部,到腳踝,仿佛是在撫摸她的全身。
鞣屍靜靜的,沒有回應。
他也是死寂的,除了那只一寸一寸“撫摸”“她”的手。
他的眼睛掃過她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截斷骨,多年前她死時的樣子,保存至今,呈現在他面前。
他一瞬不眨看著,視線有些模糊,“她”在閃光。
他的眼淚掉了下來。
暖暖,10年,我終於見到你了……
……
甄暖回去辦公室,神不守舍。
她剛才看見沈弋落淚了,他這是……為什麽?
才進辦公室,小松詫異:“甄老師,你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下班回去了呢,剛才隊長來找你,像是有很重大的事似的。”
甄暖的手機泡了水,不能用了。
“他現在在哪兒呢?”
“不知道,說是去找你了。”
甄暖去刑偵一隊辦公區,言焓不在,打他手機沒人接。估計也被水泡廢了。
下到院子裏,他的車不在。
甄暖嘆了口氣,回家了。
……
冬天黑得太早,甄暖下公交車時,路燈都亮了。
路上的積雪還厚厚一層,天上又開始落雪。大片大片,像鵝毛。
她踏著雪,穿過長長的林蔭道,快走到小區門口時,卻看到一輛車,一個熟悉的身影。
言焓身姿頎長,低頭靠在車邊,灰色的衣角在雪夜的風裏翻飛。
夜裏的路燈光照下來,白紗一般。
冷風吹過,光束裏的雪花輕晃晃地飄,吹起他額前的碎發。
甄暖加快步伐走過去;
他聽見雪地上的吱呀聲,擡起眼眸,眼珠很黑,黑曜石般,像沾了雪水,濕潤清亮。
甄暖的心瞬間靜止。
他頭發上,衣肩上覆了層白雪,等她很久了。
不在車裏等,卻站在外邊。
她有些歉疚:“隊長,你找我有急事?”
他慢慢站直了身子,迎著風和雪,手從兜裏拿出來,大步朝她逼近。
他要確認一件事。
她見他不言不語,納悶:“什麽事?為什麽站在雪裏等不進車……”
話未完,他已近身,冰涼的手突然捏住她的半邊臉頰,一把將她推撞到燈杆上。路燈上的積雪猛然簌簌墜落,她尖叫一聲:“啊……”
下一刻,他的舌頭就搗了進來;冰涼的唇狠狠吮吸,把她的嘴徹底封死。
漫天的雪花在溫柔的路燈光裏飛旋跳舞,他的額發在她眼前顫動。
甄暖驚得魂飛魄散,瞪大了眼睛望他。
路燈頂上大塊的積雪砸在兩人頭上,飛濺的雪花裏,他閉眼的模樣性感而癡虔,她愣了幾秒,面紅耳赤,“嗚嗚”地推他,掙紮。
他把她摁在燈杆上,大手將她的腦勺扣得死死的,他吻得激烈而野性,咬她的唇,舔她的上顎,舔她的喉嚨,吮她的牙齒,吮她的舌頭。
甄暖頭暈目眩,渾身發軟發熱。她推不開他,又羞又慌,嗚嗚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