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飛鳥已過(第3/4頁)

“一對佳侶成了怨偶啊……都怪楚羚!” 楊思睿哀嘆,雙手捧心學著電影裏的台詞,“如果相識是緣分,那分手是不是也是注定的呢?”

“我倒覺得,如果莫莫有楚羚那份執著勁兒,她和傅隊也不會分開了。”蔣遙一針見血,“莫莫你現在如果不是在慪氣,那就是根本不重視這份感情。”

自己究竟有多重視這段感情,多想念傅昭陽,莫靖言並不想仔細探究。現在她內心寧靜而放松,似乎那些煩憂都輕煙一般消散了,生活平靜得如同一泓潭水,沒有半點漣漪。偶爾想起大一入學時滿懷憧憬的自己,只覺得那種天真活潑實則來自不諳世事的懵懂。她覺得自己的心似乎老了一點點,再不可能無憂無慮、單純快樂地喜歡一個人。

對於感情的事,她絕口不提。也有出色的男生追求,嘗試著邀她吃飯看電影,無不鎩羽而歸。

楊思睿還在幫她留心著攀巖隊裏的動向。四月份楚羚的班主任去國外開會,她逃了三天課,加上一個周末,坐了三十多個小時的火車去看望傅昭陽,回來時還帶著在當地和他一起攀巖的照片。楊思睿威逼利誘,讓何仕以向大家普及野外巖壁知識為由,借了幾張照片回來。

經過一番輾轉,分開幾個月後,莫靖言在楚羚的照片上再一次看到了傅昭陽的身影。他有些曬黑了,卷高了袖子,和幾位朋友並肩站在峻峭的石灰巖巖壁下,南方青翠的草木從石縫間頑強茁壯地探伸出來,他的臉上依舊是平和煦暖的笑容,看不到一絲陰霾。

莫靖言無奈地笑笑,心中喟嘆,這才是他真正的快樂吧,放開手,果然兩個人都輕松一點。

楊思睿看她目不轉睛地盯著照片,心中有些擔憂,輕輕推了推她的肩膀:“你沒事吧。我就是想提醒你,再不努力,傅隊可真就晚節不保了。”

“我還好啊。”莫靖言看了看照片,站在傅昭陽身邊的楚羚笑得燦爛開懷,“我不打算和她爭了,也不想和任何人作比較。不過眼不見心不煩,他們最好一起加入什麽地質考察隊,等到我畢業再回來。只要別讓我親眼看到就好。”

她正要將照片放下,一眼瞥到邵聲,忍不住笑了出來:“你看少爺,還戴著頭盔,他怎麽一臉苦大仇深啊,和被拖欠工資的建築工似的。”

“少爺,啊,可憐的少爺。”楊思睿攤開雙手,故作淒涼地說道,“少爺背井離鄉去挖礦,少奶奶難守空閨紅杏出墻。我前兩天看到‘地質之花’和籃球隊一個小子一起去食堂,兩個人很親密哦。”

莫靖言想起自己在食堂曾經遇到邵聲和“地質之花”,不禁又笑了笑,“看來一碗蛋花湯真不足以收買人心。”

隔了幾日,莫靖言就在學生活動中心門前的小廣場上遇到了“地質之花”。那天有食品公司來促銷速溶咖啡,在廣場上擺了兩個攤位,經過的路人可以免費品嘗一小杯熱咖啡。促銷的禮儀小姐穿著紅色的緊身上衣和短裙,戴著同色貝雷帽,配一雙黑色亮皮高筒靴。很多男生領了咖啡,還裝作若無其事,偷偷轉頭去看促銷的姑娘們。

“地質之花”和一個身材高大的男生並肩走過,他也忍不住低頭瞥了一眼,隨即後背被“地質之花”捶得山響。

莫靖言也在排隊領咖啡,等到二人走遠,她和同樣憋了半天的楊思睿面面相覷,一起笑了出來。

“我有些慶幸少爺沒和她在一起呢。”莫靖言捧著紙杯,輕啜一口。

“哎呀,也沒關系啦,打是親罵是愛嘛。”楊思睿揚了揚拳,“如果何仕膽敢亂瞟,我一定打得他變成熊貓眼。”

莫靖言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楊思睿怕她觸景傷情,連忙蹭著她的胳膊說:“唉,別多想了,男生嘛,雄性生物本能,有時候會貪心一點,也很正常啦。只要他心裏分得清誰最重要就好。”

“都沒什麽關系,我什麽都不想想。”莫靖言深吸一口氣,濃郁的咖啡香氣令人精神振奮。

咖啡促銷點的音響裏播著輕快的樂曲:

Dream, dream, dream, dream

Dream, dream, dream, dream

When I want you in my arms

When I want you and all your charms

Whenever I want you

All I have to do is dream

Dream, dream, dream

When I feel blue in the night

And I need you to hold me tight

Whenever I want you

All I have to do is dream

身邊的紫藤花架飄來若有若無的沁人心脾的芬芳,走在晚春和暖的風裏,莫靖言的心情似乎也輕松起來。

轉眼又到了畢業的季節,校園裏穿著學位服照相留念的身影日益增多。某天莫靖言經過圖書館,恰好看見趙天博和同學在拍照。他招招手,喊著她的名字:“莫莫,正好看到你,一起照張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