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4頁)

“呵呵……”河間王嘴裏笑著,臉色卻是一片陰鷙,擡手一掌,重重敲在對方腦後穴道上,看著那侍女軟綿綿的倒下去,再從容不迫的補了幾劍!他道:“咱們從前的那些事,你說出去可就不好了,還是死人的嘴更叫人放心一些。”

圓臉侍女先是被敲得又痛又暈,還沒反應過來,胸口又吃了幾劍,吃痛捂住胸口,嘶聲道:“王爺答應,要納我做側妃的……”眼裏盡是不可置信之色,她還想再問,卻斷了氣。

河間王重復白天同樣的步驟,蹲下身,在屍身上細細擦拭劍鋒血跡,嘲諷笑道:“本王答應過的事多了,你居然都信?哎,這世上怎地有如此天真的人?真是可惜呀。”

他站起身,眼裏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惜。

這一夜,慕容沅沒有睡好。

次日跟著玉貴妃去鳳棲宮請安時,亦是心不在焉。按規矩行了禮,然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聽郗皇後和葛嬪等人說著閑篇,心情恍恍惚惚的,不知道隆慶公主府那邊怎麽樣了。

“皇後娘娘,隆慶公主進宮請安……”

宮人的話音未落,就見隆慶公主素白著一張臉,哭哭啼啼的跑了進來,上前抱住郗皇後哭道:“母後……,駙馬、駙馬他……”

郗皇後眼裏閃過一絲驚慌,“駙馬怎麽了?”

“……死了。”

“什麽?”郗皇後頓時大驚,“昨兒宴席開始的時候,駙馬還好好兒的,怎地就死了?你把話說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隆慶公主嗚嗚咽咽,哭道:“昨兒我做生辰,駙馬心情好……,一時不免有些貪杯喝多了,然後……”像是悲痛的不能自抑,哽咽得一頓一頓的,“不知怎地自己離了席,居然跌到荷塘裏……,給、給淹死了。”

聽她說到這兒,眾位宮妃不免都是神色怪異。

好端端的,駙馬居然淹死在了公主府的荷塘裏?!難道當時身邊一個人都沒有?連路上巡邏值夜的人也沒有?這番說辭聽起來像那麽回事,實際上卻是蹊蹺古怪的很。只是誰也沒好意思開口詢問,若是問了,豈不是在懷疑隆慶公主的說辭?那可不是一個好惹的主兒,況且駙馬死便死了,也不與後宮嬪妃們相幹。

因而大殿內一陣沉默。

慕容沅看向哭得傷心欲絕的姐姐,不由暗嘆,瞧瞧人家這精湛的演技,哭得一派梨花帶雨、楚楚可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和駙馬有多麽鶼鰈情深,簡直像是恨不得一起跟著去了。

隆慶公主的說辭雖然不見得高明,但是駙馬已經死了,收拾一下,再把衣服給換一套完整無損的,外表肯定看不出什麽問題。而無緣無故的,誰也不會把駙馬剝光了來驗屍,等到封棺下土,這個麻煩就算徹底解決掉了。

若是可以選擇,慕容沅並不想和隆慶公主、郗皇後以及河間王結梁子,甚至其中還會牽扯到靖惠太子,這些人一個都不好惹。

但是她不想惹麻煩,“麻煩”卻盯上了她。

隆慶公主一面撲在皇後懷裏哭,一面用眼角余光掃過妹妹。沒看出來,這小丫頭最近還挺沉得住氣的,或許是被玉氏叮囑過,要假裝不知道此事,好等著將來拿住自己的錯處吧?哼,娘兒倆想得美!

“大公主節哀。”葛嬪一聲勸慰,臉上露出心疼和哀戚之色,“逝者已矣,大公主還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莫要跟著熬壞了。”

隆慶公主擦了擦淚,哽咽道:“多謝葛母妃關懷……”

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泣不成聲,又撲在皇後懷裏大哭,“母後,我怎麽這般命苦啊。”將沾了蔥汁兒的帕子,狠命在眼睛周圍揉了揉,揉得通紅,眼淚止都止不住。

傅婕妤一貫的性子冷淡,跟著道:“公主節哀。”

虞美人小小聲附和道:“是啊。”推了推身邊的兒子,“七皇子,快勸你姐姐別再哭了。”

代王才得十歲,眼下並沒有被皇帝封賜王爵,宮中都是以序齒來稱呼他,聽得母親提醒,亦是說了一句,“大皇姐節哀。”

靖惠太子今年春天剛剛成親,已經分府出去,此刻並不在宮中。

因此一圈兒人都勸了隆慶公主,只剩下玉貴妃、睿王、慕容沅娘兒三個,還沒有表態,郗皇後的目光看了過來,有些幽深莫測。

----氣氛頗為微妙。

慕容沅不知道母親在想些什麽,見她還不開口,心下著急,又不便搶在母親前頭表態,只得推了推睿王,“六皇兄,大皇姐真是可憐呐。”

睿王自幼聰慧明敏,當即道:“是啊,母親你勸一勸大皇姐吧。”

玉貴妃忽地站起身來,走上前去,然後彎腰俯身,在隆慶公主的耳邊輕聲說道:“你知道嗎?這叫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隆慶公主正在假作傷心亡夫逝世,哭得哀哀欲絕,聽得這話,頓時惱怒萬分的炸了毛,豁然扭頭,“玉氏,你這話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