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2/4頁)

睿王眼尖瞧見了,冷笑道:“葛母妃不必含沙射影、看來看去的,不就是想說泛秀宮在搗鬼,故意挑唆景陽宮和鳳棲宮嗎?”他年紀不大,口角卻是十分清晰伶俐,“葛母妃也未免把我們想得太齷蹉了!阿沅是我的親妹妹,是母妃的親生女兒,豈能拿她來做誘餌?!”他怒聲道:“做得出這樣齷齪事的人,天地不容、豬狗不如!”

----這便是發咒賭誓了。

虞美人小小聲道:“是啊,貴妃娘娘怎麽會去害三公主呢。”

葛嬪一聲冷笑,“難講啊,貴妃娘娘固然不會害自己的女兒,別的有心人未必不會,鬧得皇後娘娘、本宮和貴妃娘娘爭執,正好撿一個大便宜呢。”

虞美人頓時臉色一白,“葛嬪娘娘,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葛嬪譏諷道:“你自己慢慢體會咯。”意思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要是靖惠太子、豫王、睿王都牽扯進來,落了不是,可不就剩下代王一枝獨秀了嘛。

虞美人不妨自己幫襯說一句話,就惹出這麽大的麻煩,頓時急得哭了,朝著皇帝垂淚道:“皇上,你要相信臣妾!”又急急看向玉貴妃,“嬪妾沒有,嬪妾斷然不敢算計貴妃娘娘和三公主的,嬪妾沒有……”

還別說,經過葛嬪這麽一冷一熱的譏諷,就連慕容沅瞧著虞美人,的確有那麽幾分可疑的樣子,畢竟她也是有皇子的後妃啊。大殿內眾人卻是七嘴八舌的,紛紛為自己辯解,一個個兒都是無辜的、清白的,都在隱隱指責別人,只有傅婕妤,因為膝下沒有皇子沒人指責。

武帝朝她問道:“婕妤可有什麽話要說?”

傅婕妤神色淡靜道:“僅憑一個奴才的供詞,做不得準,誰也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到底是受了何人指使。”平靜的回視皇帝,“依臣妾看,這件事誰最受益,誰的嫌疑就最大。”

----誰最受益,誰的嫌疑就最大。

慕容沅在心裏點了點頭,這話說的不錯。

郗皇後當即道:“我乃母儀天下的中宮皇後,承明又是太子,有什麽理由跟慕容沅過不去?除了落不是,又能得到什麽好處?”

葛嬪接話道:“不管這事兒是誰做的,終歸不過是害死了一個奴才,驚嚇了三公主,並非什麽大罪過,我們景陽宮也是撈不到好處的,只能白白惹一身騷罷了。”

玉貴妃神色淩冽,只有一句,“謀算親生骨肉的人,天誅地滅!”

剩下虞美人好不可憐,惶惶哭道:“天地良心,我這個人是個笨笨的,七皇子為人也老實,年紀又小,就算這件事能落出什麽好處,也輪不到我們啊。”

慕容沅聽她們一個個說的委婉,簡單總結了下。

皇後的意思,老娘是中宮皇後,兒子是太子,已經貴不可言、貴不可攀,豈會為了一點小事壞了自己的名聲?葛嬪則是說,反正這麽一點破事兒,也不可能廢皇後、廢太子,景陽宮才不做沒好處的傻事呢。

玉貴妃就不用總結了。

至於虞美人,別看平時背景墻一塊的樣子,說話也挺藝術,----奴家姿色平常不得寵,兒子年幼爭不過哥哥,母子兩個都根基不穩,哪裏敢去陷害別人?再加上一把熱淚,模樣說不盡的楚楚可憐。

“好了。”武帝擡手一揮,讓全場肅靜下來,繼而道:“起初這個奴才就招供,是她自己和芹香有私怨,所以才殺人害命。”聲音一頓,“依朕看,全都是這個奴才胡言亂語,借機攀誣他人試圖脫罪!”

皇帝的風向怎麽突然變了?眾人都是一愣。

武帝一身明黃色的五爪龍袍,身量高大,端坐如鐘,哪怕已經年過半百,說起話來仍舊中氣十足,斷然道:“來人!將這胡言亂語引亂宮闈的奴才,拖出去直接打死!”

陳嬤嬤頓時臉色一變,“不,不……”

眼看都要亂起來了,為什麽……,為什麽突然變了,當初那人說好會在大牢裏面救自己,找個屍體替換的。現如今皇帝要當場打死,哪裏還能作假?自己的小命豈不是玩完兒了?雖然早就知道實情風險很大,但是……,總歸還是抱著一線生機希望。

“怎麽……,你還有話說?”武帝問道。

陳嬤嬤怔了怔,最終卻是一片沉默。說與不說,眼下都是難逃一死。不說的話,那人還能安置照顧一下自己的嗣子,罷了……,她一咬牙、一狠心,把眼睛緩緩閉上,只求後繼有人大富大貴吧。

武帝便不再多問,揮了揮手。

陳嬤嬤被人帶到了金鑾殿台階之下,在廣場中間,刑具很快擡了上來,“啪!”的一聲,廷杖狠狠落下!一聲、一聲,又一聲,繆遜奉皇命出來監刑,悠悠唱了一句,“往死裏打。”

“啪、啪啪……”悶響只聲不絕於耳。

一下下的,仿佛正好和大殿內眾人的心跳合上,震得人心顫動,而陳嬤嬤很快一片血肉模糊,淒厲的慘叫了幾聲,最終斷了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