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4頁)

只把梅三公子的骨頭都給叫酥了,他這廂食髓知味,垂涎問道:“還未請教小娘子姓甚名誰?”

那少婦媚眼如絲斜飛過去,撣了撣衣襟,“叫你那般著急,也不問清楚,就敢胡亂扯著我做那事兒。”聲音一轉,“我麽?說出來,怕嚇死你。”

梅三公子以為是她夫家矜貴,不以為然,“娘子休得小瞧於人!”挺胸脯道:“家父九門提督,祖父乃是皇上親封的長順伯,小爺自打生下來以後,這滿京城裏,還沒有人能夠嚇著我呢。”

那少婦撇了撇嘴,“懶得理會你。”一瘸一拐走了出去,推開門,依舊找到方才的連廊坐下,並不繼續多說。

梅三公子追了上去,問道:“你倒是說呀。”

正當此際,就聽見急促的腳步聲四處圍了過來,先頭去了的那個丫頭,見著自家主子神色大喜,上前跪道:“公主殿下,可算找到你了!”

公主?!梅三公子嚇得魂兒都沒有了,怔了半晌,結結巴巴問道:“公、公主,哪位公主?”

“好大膽!”那丫頭一聲斷喝,“哪裏來得登徒子?!見了隆慶公主還不下跪!”

“隆慶公主……”梅三公子的酒徹底醒了,臉色慘白。

“別錯怪梅三公子了。”隆慶公主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嘲諷,嘴裏笑道:“方才梅三公子見我孤身一人在此,十分擔心,正說要送我回公主府去呢。”睨了對方一眼,盈盈笑問:“梅三公子,你說是不是呀?”

皇宮內,慕容沅正在禦花園內的紅梅苑裏流連。

銀裝素裹的冰雪世界裏,紅梅星星點點,一簇簇、一團團,在潔白之上開出最最絢爛的殷紅之色。而慕容沅那一身大紅色的織金羽紗披風,把她襯成最大一朵紅梅,在那梅林之間穿梭來去,好似一個小小的紅梅花精。

她踮起腳尖伸手攀折了一支,梅花映雪,人映梅花,真不知道是誰襯了誰。

白嬤嬤嗔道:“公主讓樂鶯她們折罷,仔細手涼。”

慕容沅用手裏的梅花東點點,“這朵開得大,折下來。”西指指,“上頭那一支開得很好,還有幾朵並蒂的呢。”她盈盈笑道:“都折了,插在花瓶裏給母妃賞梅。”鑒於前世小公主和玉貴妃母女關系不好,今生一直努力改善關系。

“咦?”慕容沅忽地停下腳步,擡手讓後面的人不要出聲,----怎地花窗後頭隱隱有小孩兒的哭泣聲?走過去探頭一看,居然是那東羌國大皇子宇文極。

宇文極頭戴小小紫金冠,身著錦袍,腰間墜著一堆荷包玉佩,下著秋香色綾褲,腳上蹬了一雙玄色雪底小朝靴。此刻正坐在一塊巨大假山石上,小肩膀一聳一聳的,仿似有什麽傷心事。

小正太那天在朝堂上不是很厲害麽?這回怎地偷偷哭鼻子了?慕容沅從瓶子門繞了過去,上前問道:“喂,你哭什麽呀?”

宇文極扭回頭來,眉間隱隱怒色,“我沒哭!”

慕容沅打量著他,這小子好似一副上天最完美的傑作,什麽眸若點漆、面若冠玉,什麽脈脈含情、爍爍光華,就算把所有的美好形容詞給套上,都一點不過分。長大了,必定是和哥哥睿王一樣的少女禍害!

瞧他現在雖然不哭了,睫毛上還掛著幾點小小水珠,襯得一雙烏黑的眸子仿佛帶了靈性,一閃一閃的,比那夜空裏的璀璨星子還要美麗。

慕容沅決定逗一逗這可愛正太,笑眯眯道:“是不是想家了呀?小不點兒。”

宇文極撇嘴,“你比我還小呢!”

呃……,慕容沅揉了揉鼻子,居然忘了自己的真實年紀了。有點不好意思,低頭拿起他放在旁邊的一把小刀,上面刻著一行歪七八扭的文字,倒不認得,好奇的指著上面問道:“這是什麽?”

“阿蘭若。”

“阿蘭若?”慕容沅復述了一遍,“什麽意思?”

“我的名字。”

慕容沅嘀咕道:“咦,怎麽像女孩兒的名字?”

“才不是。”宇文極眉頭一皺,解釋道:“阿蘭若是梵語佛經裏的森林,是修道人禪修的清靜之地,空空寂寂,天地蒼茫的意思。”

“呵,你懂得真多。”慕容沅一句話就給對方順了毛,又拍馬屁,“不過你小小年紀就出使大燕了,真是厲害!”遞了一塊幹凈的帕子過去,“真不愧是宇文家的孩子。”

宇文極被她誇得頭暈目眩,挺了挺身板兒,順手就拿起帕子擦了擦臉上淚痕,低頭一看,忽地發現上面的粉色繡花,不免神色尷尬。正在不知道該怎麽把帕子還回去時,又見她從荷包裏面摸了一塊糖,遞了過來,於是靈機一動,趕忙借著拿糖的動作,把帕子還給了她。

慕容沅見他不吃,心下暗笑,故作一臉認真之色問道:“對了,你們東羌那邊有這樣的桂花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