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3頁)

“你拒絕了姬暮年。”武帝問道。

“是呀。”慕容沅在旁邊替皇帝爹剝松子仁兒,漫不經心道:“他不是有個門當戶對的表妹麽?再說了,我也沒打算嫁給他,當然還是說清楚不耽誤的好。”

武帝打量著女兒,確定不是因為憤怒而做出的決定,方才安心一些,又蹙眉,“朕看你平時並不討厭他,或者……,你有什麽喜歡的人?”不是每個兒女的婚事,皇帝都要過問子女意願的,當然小女兒不同,擔心道:“你喜歡阿蘭若?”

慕容沅停住手上動作,搖頭道:“不是。”

轉頭朝殿外看去,遙望北方,宇文極回去好幾個月了,除了最初讓人送來一封簡短的平安信之外,再也沒有任何消息,不知道他在東羌皇室過得怎麽樣?希望自己送給他的四個死士,以及炎光之心,多少能夠保護他一些吧。

遙遠的北方,東羌皇室重重疊疊的深宮之內。

宇文極身穿一襲玄色長袍,劍眉黑目,沒有被一身黑色衣服壓下去,反倒有一種暗夜之中的灼灼之光,只不過……,是憤怒的光芒!他處在一個半封閉的涼亭裏,窗戶微微透了個縫兒,靠得近,剛好能夠看清楚外面的人影。

前幾天被自己責罰攆走的奴才,再次出現在宮闈,而且還是在皇後居住的中宮,而且那個奴才沒有半分緊張,而是神色自然,與同伴笑吟吟道:“哎,聽說那位後頭還在折騰,又讓皇後娘娘處罰了兩撥奴才,你說……,調來調去的何苦來呢?”

另一人嘻嘻笑道:“沒法子,誰讓那位小主子看不清形勢,只一味的拿大,動不動就嫌奴才伺候的不好,要打要罵的。”哧的一笑,“也是皇後娘娘好耐心,陪著他玩,看他能玩到什麽時候。”

“是呀,反正咱們不過裝裝樣子,從這一處,發配到另一處罷了。”

兩個人有說有笑,對主子滿不在乎的漸漸走遠了。

宇文極死死的咬住了牙,雙手握成拳,----那些怠慢他、輕視他的奴才,皇後答應了幫自己處置,竟然只是哄一哄自己,根本就沒有責罰他們!聽他們說話,不過是調任另外一處,裝個樣子給自己看罷了。

皇後她……,把自己當猴子一樣戲耍!

若只是不處置那些奴才也罷了,何須如此侮辱自己?往後還有什麽臉面去指使那些奴才們?原來這些日子,自己已經在奴才面前變成一個天大的笑畫!一想到此,就猶如針芒在背一般,坐不住了。

宇文極帶著隱隱怒氣,去找父親,然而卻被阻攔在內殿門外,宮人不緊不慢道:“大皇子來得不巧,皇上剛剛睡下,還是晚些時候再來吧。”可是話音未落,裏面就傳來一聲嬌俏笑聲,“咯咯咯”的,顯然是有嬪妃在裏面討好皇帝。

宇文極又是尷尬,又是難看,更多的則是憤怒,----大白天的,父親就不能讓嬪妃退到屏風後面,聽自己說幾句話,然後再尋歡作樂嗎?可是見那宮人毫不相讓的目光,到底還是知難而退,“好,我晚些時候再過來。”

於是回去了,挑在用晚膳的時間再次來找父親。

這一次,倒是見著了,但是東羌皇帝神色十分不耐,看著兒子,“什麽事?”金振玉聵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和不耐煩。

宇文極看著父親,看著那雙對自己沒有一絲感情的眼睛,忽地語塞了。

是了,父親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哪有耐心聽自己告狀呢?而且對於他來說,這種奴才不聽話,皇後處置不好的事,根本就沒有心思聽吧?況且皇後無子,暫時還用得上自己這個嫡長皇子,她對自己再苛刻、再涼薄,終歸還是比父親多了那麽一絲絲在意,而自己……,不能失去皇後庇佑!

“怎麽了?”東羌皇帝才得三十幾歲,和燕國的老皇帝相比,正是一個男人年富力強的歲數,但是可惜了,卻一副沉溺酒肉歡好的縱欲之態。就連眼睛,似乎都是迷迷蒙蒙的,帶著一絲霧氣,“來了兩次,見了朕,怎地又不說話?”

宇文極很快在心裏做了決斷,低頭道:“兒臣回國以後,只在回國當天見到父皇一面,多年不見,心中十分掛念,所以……”

“行了!”東羌皇帝的耐心徹底用盡,揮袖道:“往後沒要緊的事,少來煩朕!”朝著宮人冷冰冰吩咐,“把看門的人拖下去,打死!”又朝心腹太監吩咐,“去跟門上的人交代一下,以後來人務必問清楚,若是無事就來打擾朕,一律打死。”

他說這話毫無任何感情,“來人”二字,顯然也是包括自己的嫡長子的,並不給宇文極留半分臉面,也沒有心情聽兒子的一番孝心。揮了揮手,像是在攆一只蒼蠅,“快走吧!別惹得朕心煩。”

宇文極心下一片冰涼,快速退出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