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第3/4頁)

這還真是自己命裏的克星,到她面前,什麽招數都不管用了。

端木雍容不放心就這麽走,幹脆搬了凳子在帳篷外面坐著,大夏天的,守一宿也沒有關系。可是過了會兒,便引得巡邏的兵卒在遠處詫異打量,只是不敢靠前,趕緊去找了聶鳳翔過來,小聲道:“大將軍不知道怎麽了,一個人坐在小羽姑娘的帳篷前,看樣子……,像是打算坐到天亮。”

聶鳳翔硬著頭皮走上前來,咳了咳,“大將軍,你不會打算在這兒坐一宿吧?”探頭想往裏面看一眼,被主子的低氣壓擋住,只得訕訕縮回了脖子,小聲道:“該不會是和小羽姑娘吵架了吧?”

端木雍容陰沉沉道:“再不滾,再多問,自己下去領二十軍棍!”

聶鳳翔趕忙灰溜溜的走了。

不一會兒,邵棠聞訊過來,“是不是小羽姑娘不舒服?大將軍你回去歇著,晚上我陪著她就是了。”視線掃過他的嘴角,看著那莫名其妙多出來的淡淡血跡,心下不由一陣亂跳。難道大將軍對她……,做那樣的事,被她咬了?所以怕她想不開,才會搬了凳子守在門口。

端木雍容遲疑了下,最終起身,“行,你陪著她。”不是怕一宿不睡吃苦,而是這樣太過招搖,傳的沸沸揚揚的也不好。

“大將軍。”邵棠強忍心裏的難過,在自己嘴角上比劃了一下,“擦一擦吧。”

端木雍容狠狠地搓了搓,然後道:“我走了。”再次叮嚀,“她這會兒心情不好,你少說話,凡事順著她的意思就行。”又道:“嗯……,別讓她隨便亂走。你十二個時辰陪在她身邊,不得擅自離開。”

“是,屬下領命。”邵棠難過的應道。

邵棠一夜不能安睡,可是也不好翻來覆去讓慕容沅睡不著,便直挺挺的躺著,次日起來腰酸背痛,回頭看她,卻是神色平靜恍若沒事人兒。難道昨天自己猜測錯了,他們只是吵架而已?不然的話,姑娘家哪能一點羞澀都沒有呢?

可是大將軍又讓自己盯著她,看來……,至少也是拌嘴了。

慕容沅挽了頭出門,見她一直跟著,也不在意,找人要了羊皮紙和筆墨,然後回了帳篷,說道:“我畫點東西,你在門口坐著就行。”

邵棠絲毫不想和她起爭執,應道:“好。”搬了凳子去門口,還沒坐下,就見端木雍容大步流星走了過來。

軍營裏,他一向都是鎧甲護身的打扮裝束。

“人在裏面?”端木雍容問了一句,不待回答,便自己捧著頭盔進去,見慕容沅神色平靜的研墨,也是詫異,真的不生氣了?朝門外道了一聲,“邵棠你先下去。”打發了人,然後走到桌子前,“你要寫點什麽?”

“嗯。”慕容沅沒有回答,只是不疾不徐的研墨,並不動筆。

“原來還是在生氣。”端木雍容睡了一夜,清醒多了,方才要不是被軍情絆住,早就過來了。這會兒看著那張瑩玉一般的嬌小臉龐,長眉鳳目、面容恬靜,幾乎要懷疑昨天是不是一場夢,只是也說不好是美夢,還是噩夢。

那溫香軟玉的感覺還在淡淡縈繞,讓自己眷戀,恨不得再次將她抱進懷裏,繼續憐香惜玉一番。可那冰涼的眼淚,又像冰針一樣刺人,讓自己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心情真是復雜難言。

慕容沅一直不說話。

“那你忙著。”端木雍容並不是健談的人,嘗試找了幾個話題,她都沒有回應,而眼下剛剛打下朔州,就算暫時駐紮沒有大的戰事,也有很多事情要安排布置,不能像在帝都那樣一直陪著她了。片刻後,只能起身告辭,“有什麽事,等我空了再說。”

慕容沅“嗯”了一聲,沒去看他。

端木雍容捧著黑鐵頭盔出去,一步一步,沉穩而有力,身上的盔甲發出輕輕的“咯吱”響聲,他的背影高大寬闊宛若山峰一般,漸漸走遠了。

慕容沅靜靜看了一眼,收回視線,低頭開始畫自己的東西。

再往後,十幾天的日子都是一樣的。

慕容沅每天窩在帳篷裏不言不語,畫她的東西,不理人,也不讓看,端木雍容依舊每天過來看她,匆匆來,匆匆去,兩人幾乎沒有什麽交流。西征大軍一路前行,前線的戰況越來越激烈,經常在軍營裏,都能聽到隱隱的炮火轟鳴和殺喊聲,戰事已經到了如火如荼的階段,每天都有成批的傷員被擡回來。

邵棠每天守在門口不得離開,不免神色焦急,坐臥不安。

這一天,慕容沅終於畫完了她要畫的東西,卷起來打了兩個羊皮卷兒,一個捆在自己的腰間,另外一個掛在床頭,與邵棠說道:“這個東西,回頭你交給大將軍。”

邵棠不明白,疑惑問了一句,“你直接給他不就好了?”

慕容沅沒有解釋為什麽,淡淡道:“你記著就行了。”今兒穿了一身軍營裝束,梳了小子頭,顯得十分精神利落,挽了挽袖子,“最近傷員挺多的,我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