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2/3頁)

朱棠忙應著去了。

小櫻便與周寶璐的另外兩個大丫頭杜鵑芍藥,服侍周寶璐重新洗了臉,睡到床上,又服侍陳氏洗臉。

陳氏坐在床頭,拉著周寶璐的手:“我的兒,娘守著你。”

周寶璐對她娘真是有點無力,平日裏糊塗軟弱,耳根子最軟,別人只要言語婉轉,有些策略,說什麽她都覺得有道理,一點兒主見也沒有,若是有什麽不對,她又一臉惶然。

就像這會子!

她娘愛她也是真的,可是這樣子,周寶璐都不知道說什麽的好了,只得說:“娘,這世上也只有你是我最親近的,自然我也是娘最親近的,第二個就是舅舅舅母。別的人,自有他們自己最親近的人,憑他們說的天花亂墜,都與咱們無幹的。”

陳氏只是點頭:“我的兒,你說的是,娘今後再不聽她們的了。”

這種話,別說陳熙華和曾氏聽過多少次,現在連周寶璐也不信了。

可是她又有什麽辦法呢?

待周寶璐睡一陣子起來,這件事就算是無疾而終了。

陳氏怕她不自在,這幾日越發縱著她,隨她愛怎麽就就怎麽樣,而周繼林也不知是什麽緣故,常兩三天不回來,便是回來,也是極晚了,不大進後面院子來,只在書房裏歇。

王姨娘挨了一頓嘴巴子,眼看要到手的世子位又飛了,自己的老封君夢也破了。兒子又被公主領了去,聽說不過十幾日功夫,就被公主身邊的管教嬤嬤打了幾回手心了,王姨娘正是又委屈又幽怨又傷心的時候,偏周繼林連個面也不露,好容易逮到一回,才哭了個開頭,周繼林就不耐煩起來,擡腿就走。

王姨娘越發幽怨,也沒有別的法子,只在自己院子裏摔東西打丫鬟,到得晚飯前,就開始梳妝描眉,穿了鮮艷的衣服,三五次的打發丫鬟在前頭去打探,看世子爺回來沒有。

只是天天望著,卻是天天失望。

不由的又撲在床上大哭一場。

周寶璐不拿王姨娘當個正經人看,但動向卻是一清二楚的,這屋子裏不管是她的丫鬟還是陳氏的丫鬟,都是周寶璐說話能算話的,就是王姨娘使出來的丫鬟,她一個姨娘罷了,狐假虎威,能有什麽恩威並施處?讓周寶璐這樣一鬧,人人眼見王姨娘挨了大小姐一悶棍,在世子爺跟前哭的暈過去,也沒找回場子不說,回頭還讓公主派人來打了一頓嘴巴子,誰心中不會掂量兩回?行事說話自然就與往日裏不一樣了。

周寶璐並不在乎周繼林成日裏在外頭做什麽,王姨娘卻是抓心撓肝的想要知道,她是周繼林的枕邊人,自然要敏感的多,且她又是個妾侍,和大小姐如何能同日而語?

周寶璐甚至可以不在乎周繼林喜不喜歡她這個女兒,她的嫡長女身份擺在那裏,祖母寵愛,舅舅強勢,有什麽可在乎的,可王姨娘若是沒了周繼林的寵愛,她的地位就是兩樣了,這叫她如何不焦急?

王姨娘打聽到的消息,如今都先過了周寶璐的手,只是王姨娘又能打聽出什麽來?不過是些瑣碎,周寶璐都懶得看。

不過現在這安靜日子倒是不錯,也過的快,不多久就進了臘月,陳氏難得在冬日留在國公府,今年原是因著要把周安華記到名下,靜和大長公主才接她回來的,事情雖沒辦成,只眼看又快要過年了,這才留下來。

只是她身子弱,平日裏也並不敢大出門,屋裏燒著地龍,陳氏輕易不會踏出上房一步。

倒是周寶璐留在家裏,每日裏都去寧德院給靜和大長公主請安說話,她又不愛女紅繡花,閑著的時候多,加上一年到頭在家裏的時候不多,有了閑便都想著去陪陪祖母,坐著說會兒話。

這會兒周寶璐剛走到院子門口,卻見寧德院的院子裏多了她不認得的七八個穿紅著綠的小丫頭子,眼見得就是有客人來了。

做客串門的夫人奶奶們帶來的大丫鬟和嬤嬤們,常是跟進去伺候,再不濟也引到旁邊耳房喝茶,到底有個暖和去處,只有跟轎子的,捧東西的小丫頭們,才會留在院子裏頭,預備著裏頭傳話。

周寶璐見那七八個外頭來的小丫頭連自己府裏的幾個小丫頭都在廊下苦等,今兒一早就下了雪,比往日都冷,這些小丫鬟都只穿著薄薄的小襖兒,凍的一張臉又青又白,都不過十歲的模樣兒,看著著實可憐,周寶璐便對寧德院的嬤嬤說:“這邊不是每個耳房都有火盆麽?開一間沒人的,拿一個出來,放在那邊拐角上,叫這些小丫頭去烤一烤,橫豎就在窗根底下,叫人也聽得到,看她們凍的這樣兒,怪可憐的。”

一個姓常的嬤嬤聽了,便笑道:“還是大小姐心善,我們看著她們也可憐,只不敢做主。”

說著便叫人拿鑰匙開了耳房擡火盆出來,那幾個丫鬟有伶俐的忙走過來磕頭,就是不伶俐的也都有樣學樣,磕了頭,又趕著過去笑道:“怎麽敢叫嬤嬤替咱們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