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2頁)

“是。”沈容中只是簡單答了一句。

皇帝笑道:“臭小子有點眼光!”

他又沉吟了一下:“也罷,再看看也好,他若是真願意,多等兩年也無妨。”

皇帝顯然很清楚,沈容中當年獲救,早逝的敬賢皇後還是太子妃,對他頗有恩情,這些年來,有些話,蕭弘澄是會對沈容中說的,是以沈容中今天這個態度,其實是替蕭弘澄做說客來了。

這麽想著,皇帝又笑著說了一句:“這小子真沒規矩。”

可是說這個話的神情是輕松的,對手握江山社稷的人來說,規矩只是用於別人身上的東西,是用來規範別人的工具,帝王是永遠不會被規矩所限制的。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沈容中說蕭弘澄性情酷肖皇帝,皇帝是認可的,用這句話來勸皇帝,也是因著沈容中對皇帝多年來的了解。

朝中自然也有不少二皇子黨,三皇子黨,除了二皇子三皇子生母都有妃的位分、母族也十分得力之外,兩位殿下不管讀書還是習武都比大皇子強的多也是大家都知道的。

聽說從小時候開蒙起,大皇子就總比不上兩個弟弟,皇帝恨鐵不成鋼的罵過好幾回,而大了之後,依然如此。

皇帝也曾在群臣之前說過二皇子文彩不凡,三皇子武能定國,眾臣自然難免猜測,有人說如今太平盛世,自然是以文治國,也有人說今上英武,應該更喜歡太子習武。

可是,在二皇子三皇子還在學文習武的時候,大皇子已經隨誠王前往江南查鹽政案,發落了兩省官員,收繳了上千萬兩白銀。

文成武就不過是帝王的錦上添花,而洞察世事的天分、用人的眼光、處事的手段,這些才是帝王的根本。

文曲星、武曲星下世,也不過是帝王驅使的臣子。

沈容中大約是這個世上最了解這位皇帝的人,所以他知道,這句話聽起來仿若斥責,實際上卻是喜歡的,蕭弘澄敢伸手,有本事伸手去奪取自己想要的東西,正是皇帝所期望的某種特質。

若是處處被規矩所束縛,如何能撐得起大盛的江山如畫?

沈容中便道:“民間俗語,妻賢夫禍少,殿下無生母扶持,身邊總得有個知心人。”

皇帝繼續往前走,一邊點頭道:“這就要看這小子的造化了,若是他能得個知無不言的媳婦,我自然成全他。你也不用在我跟前打馬虎眼,他的媳婦今後是要母儀天下的,德容言工要有,可若是叫德容言工教的呆了,卻是不行,論起來,太子妃的兇險不下太子,沒有點能耐也坐不住,一味守規矩,不懂變通,說不準還得連累他,對今後也沒好處,那孩子還小點兒,正是要緊的時候,還得看看再說。”

沈容中果然不再說了。

至少得了再看看的話,已經足夠了。

皇帝已經理清思路,腳步不停,一連串的吩咐下來:“吩咐六處,再設一只密折匣子,十日一報。”

“是!”

“今日衛美人之事,不必理睬,還沒到時候,也不能讓那小子太順了,給大公主動手腳的宮女杖斃就是了,不用審。”

“是!”

“傳旨,吏部左侍郎調任甘陜河道大臣,即日上任,著陳熙華實補吏部左侍郎,皇長子隨陳熙華進部理事。”

“是!”

“鎮國公嫡長孫周安明授三品禦前侍衛,調皇長子宮中伺候。”

“是!”

聖旨明載邸報,靜和大長公主府一時竟然熱鬧起來,新年大宴群臣,聖上的舉動已經叫皇長子行情大熱了,皇帝在後宮裏的表現,靜和大長公主府已經是臉面有光,此時下一代的世子人選皇帝已經首肯,安排到了皇長子身邊,靜和大長公主府的行情自然是更加水漲船高了。

上門來的人比往日多了不少。

靜和大長公主府一家人自然也是再三商討今後的行事,而此時,周安明、周寶璐都是討論的重中之重。

不過周安明或許還能列席討論,周寶璐卻不能參與,她還不到敏銳的關注到政局的時候,這個時候她的注意力,都在黃公子說的那個鐵樹胡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