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第2/4頁)

何家所有人都噤若寒蟬,何老太太還真是不敢吭聲了。

周寶璐又問何甚:“你們家既然口口聲聲拿孝道來說話,我也不與你辯,那我這就命公主休夫,便與孝道無涉了,我再來與你們家算這欺君罔上的罪名,如何!哼!”

何甚汗出如漿,磕頭道:“娘娘恕罪,娘娘恕罪,那只是家母一時糊塗,還求娘娘看在公主殿下的面上,再賞一回體面。”

這何甚雖說理家無方,不過人還是清醒的,如今這樣局面,也知道口口聲聲的說看在公主殿下的臉面上。

公主休夫,雖說有這個成例,到底沒有體面,太子和太子妃也不見得願意。

何甚看起來倒也怪可憐的,雖說男人向來不管內宅,且也不能轄制老娘,但事涉公主,這已經不完全是內宅的事了,還關乎朝廷,所以說——何甚活該!

周寶璐想著,見何老太太完全嚇懵了,原本她想的可好了,駙馬偷腥,公主已經提劍追駙馬了,這難道還不足夠?萬沒有覺得是祖婆婆指使的,就打長輩的道理,此時見太子妃來了,還以為太子妃娘娘行為端方,自然會呵斥公主毆打祖婆婆這種舉止,沒想到,太子妃娘娘比大公主還橫!

大公主就是何老太太這輩子見過的最橫的媳婦了,太子妃竟然還更橫。

可是想想太子妃說的那個後果,何家真是受不了,何老太太還真是哼也不敢哼一聲了,只得跟著兒子磕頭。

周寶璐一來,疾風驟雨的震懾了何家眾人,才又轉頭對大公主說:“你瞧瞧,能有多難?你早些拿出公主的身份來,哪裏還有這樣的事?偏你向來這樣溫柔!真叫我不放心。”

嫂子真是個人物啊!連大公主自己都感嘆,自己那囂張的名聲從小兒傳到大,抽過嬤嬤,打過宮妃,在這府裏也一樣兒出手打過何老太太,偏嫂子張嘴就能說‘你向來這樣溫柔!’真是自己都不好意思聽,她還能說的這樣自然,自然的連自己都覺得原來我這樣溫柔啊。

所以才被駙馬府欺負啊!

周寶璐只管讓何家的人跪著,拉著大公主的手把她好一頓安慰,才說:“你哥哥已經打發人把駙馬捆過去問了,你別委屈了,趁這會子有空,你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怎麽把你氣的這樣兒?我知道你從來最有禮的,要不是氣的厲害了,斷不會這樣子。”

對駙馬說了個捆字,何家人更是嚇的厲害。

大公主摸摸頭,想了半天:“我也不大清楚,就是見駙馬跟個丫頭滾在床上,衣服都脫了一半了,我一惱,就拿劍要捅他,他就跑了。”

敢情大公主都不知道那女人的身份?

看來大公主還真是只顧著她的公主府,根本不關心何家了,想來也是,大公主沒一只眼睛瞧得上何家,駙馬又是住在公主府的,所以大公主自然以為自己和何家不需要多少來往。

駙馬雖然是每天要回何家給父母祖母請安的,但公主不用,看來這就是一個乘虛而入的機會吧?

周寶璐很快的琢磨了一下,問何甚:“那丫頭呢?”

何甚戰戰兢兢的回道:“回娘娘的話,微臣先前已經查過了,與犬子有些拉扯那位姑娘並不是一個丫頭,只是微臣一位外甥女的夫家妹妹。因先前這件事,這位姑娘已經送回家去了!”

周寶璐先前就知道了這姑娘的身份,是何老太太娘家表妹的外孫女的夫家小姑子。

這會子她裝不知道,自然有公主府知道眼色的女官上前來回話——這會子事情出來這樣久了,早問了個清楚。

那女官是宮裏出來的,口角利索剪斷,且言語裏對何家頗多鄙夷之處。

何老太太出身不是勛貴人家,但父親有出息,三元及第,考了個狀元,又會鉆營,一介寒門倒爬到了正二品工部尚書的高位,他的嫡女,跟當年的勤謹伯比還是算是門當戶對,不過就是窮親戚比較多。

何老太太家從來就寄住著不少親戚,其中有個表妹,從小兒就會看人眼色,會得奉承,與何老太太在閨中就成了密友,沒想到兩人各自成親後,表妹難產沒了,只留下一個女兒,夫家本來算不得富裕,又見是個閨女,並不看重,何老太太念著表妹的好處,便抱回了何家,當自己女兒養起來。

這個外孫女就是何老太太養大的那姑娘的女兒,因嫁了個小康之家,家裏婆婆難纏,又最寵這個最小的小姑子,這姑娘一向主意大,有心眼,不甘心嫁個平民百姓,知道嫂子能搭上何家這條線,就跟母親一起天天逼著嫂子要給她搭一條進身之階。

原本有個伯爵的爵位對這樣的人家已經是天大的誘惑了,如今更是做了大駙馬,太子爺的嫡親妹夫,那今後升個爵位還不容易麽?

那姑娘沒法子,也不敢違拗婆母,幸而她向來會說話,嘴頭子甜的很,很得何老太太的歡心,隔三差五也要進來請安說話兒,有兩次就把小姑子帶在身邊兒,慢慢的把話透給了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