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第2/3頁)

難道查誰指使那鹿去撞的馬蜂窩?或是誰指使那馬蜂去蟄馬的?

蕭弘澄笑道:“這就叫虛虛實實,實實虛虛,有些人做了的事,能算到了別人頭上,可沒做的事,卻又可以算到他的頭上去。”

這話說的太玄妙了吧,周寶璐這樣的人都聽不懂。

蕭弘澄道:“當時的情形,我是追在前面的,因著我的馬最好,跑的最快,只有陳頤鴻騎術最好,追在了我的後面,才能救下我來,所以,他們趕上來的時候,只見到那馬已經發狂的跑了,我站在那裏,陳頤鴻受傷暈了過去,他們並不知道怎麽回事,所以,我囑咐陳頤鴻瞞了下來,只說那馬突然就驚了,發起狂來,他只顧得救我了,並不知道怎麽回事。”

周寶璐只明白了蕭弘澄的意思,是要叫人以為有人謀害東宮,卻不明白為什麽這麽做:“這樣是說得通的,可是有什麽用呢?你叫人查,是為了查誰?”

蕭弘澄笑著摟一摟周寶璐的肩,把她抱過來一點兒,在她耳邊笑著說了幾句,周寶璐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倒也虧得你立時就想到這裏頭來了。”

蕭弘澄便笑道:“這陣子不是剛好議到這件事麽?只是議了兩回,也沒個妥當的法子,難得有這樣的機會,我就想到了。那文華林志大才疏,若是他真的自個兒出手對付我,多半是會有疏漏的,到時候,這顆棋子就廢了。”

周寶璐略一琢磨,就明白了,蕭弘澄要對付的不是文華林,而是他身後的人,文閣老,衛貴妃,若是由的文華林動手,對東宮毫無益處。

東宮自然是對貴妃一系所有重要成員都有研究和分析,文家作為中堅,必然首當其沖,蕭弘澄此時侃侃而談:“這只是其一,二則,文華林雖然得文閣老疼愛,可文閣老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人,他也很清楚,他們家還是文蔚最擅算計,所以,真要做什麽事,總會問文蔚,而貴妃娘娘雖說容易信人,如今最信的還是她娘家嫂子,她嫂子也知道自己家最可倚重的是文蔚,所以,文華林就算想自作主張,也沒人肯用他。”

也就是說,就算文華林真要動手對付東宮,也有計劃,可文閣老和貴妃都會去更看重文蔚的意見,有文蔚坐鎮,蕭弘澄如果是想要等到完全撇開文蔚,由文華林出計謀,讓文閣老或者貴妃對付東宮,幾乎沒有可能。

如果他們出手,就會有文蔚參贊謀劃,這是東宮不願意面對的敵人。所以若是等著文華林動手,那自然就只有文華林自己牽涉其中,拿下他也毫無益處,反而叫文蔚沒有了後顧之憂,若是要由文閣老或貴妃動手,那必然是經過了文蔚的精心算計的,只怕難以破解。

自來以有心算無心就已經占了先手了,更何況還是文蔚這樣的高手,鹿死誰手實難預料,蕭弘澄不願意冒這樣的風險,所以蕭弘澄與東宮幕僚所議,就是要如何讓文蔚下決心拋出文華林,取其父而代之。

東宮的情報顯示,若文蔚執掌文家,那文家支持貴妃奪嫡的力度會弱下來,而且少了一位閣老,文家勢力受損,總得要韜光養晦些年。

識時務者為俊傑,文蔚顯然就更識時務些。

至此,周寶璐已經完全明白了,笑道:“這樣也罷了,這是你們爺們外頭的事,我不過白問問,倒也和我無幹。”

蕭弘澄便笑道:“如今陳頤鴻怎麽說也傷了一條腿,這是明晃晃的,擺在外頭誰也看得到,不做一做文章可惜了,何況還有父皇的恩典呢?先前已經算計過了,不僅要請功,還要有厚恩才好。所以我才想奏請賞爵。”

喔喔喔,周寶璐頓時笑起來,這到底是誰算的,竟就算的這麽精致?

只要皇上往重裏賞陳頤鴻的恩典,那有些一萬個心眼子的人難免要猜測,皇上是不是查到了此事有貴妃娘娘的影子在裏頭,才以厚恩陳頤鴻,平息太子爺的怒氣呢?

為寵妃遮掩,用厚恩安撫太子爺,這是很說得過去的一個可能。

就如同賜婚安王世子妃一事,皇上也是用厚恩安撫了安王,既有前例,這就越發想得通了。

那樣以來,那位有一萬個心眼子的聰明人會不會想到貴妃出手,肯定在宮外也是需要有人手的,再用一兩個小細節指向文華林,那位心裏要怎麽想,就很明顯了。

周寶璐越想越是贊嘆,只覺得蕭弘澄這個臨時起意十分巧妙,當然,後續算計,就更是巧妙了,怪道蕭弘澄要為陳頤鴻奏請封爵呢,因為僅僅只需有厚恩,殊恩,就能叫貴妃背了黑鍋,而陳頤鴻也得了好處,一舉兩得,所以周寶璐才覺得特別好。

能得爵位當然好,多少人戰場殺敵,馬革裹屍,就是為了掙軍功得爵呢。那可不是容易來的。

只是周寶璐沒想到,這恩典來的這樣厚,簡直叫她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