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第2/3頁)

文藍沉默著,終於還是說:“大哥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我無話可說。”

文蔚道:“壯士斷腕,痛是必然的,但總比抄家殺頭強。我知道你其實覺得,不是十分必要,我不妨老實跟你說。這麽多年,我也在觀察貴妃娘娘的變化,你也看到了,貴妃娘娘的膽子越來越大,這一次,不過是一次耳光,大姐就能勸得貴妃娘娘逼太子妃喝符水,今後呢?在貴妃娘娘身邊奉承的並不止是大姐一人,還有這麽多家夫人,還有……她們家的那位妹妹……”

這句話說的文藍竟不由自主打了個寒噤,衛貴妃那位同胞妹子,文藍只見過一回,美貌是沒的說的,竟不比衛貴妃遜色,且因剛剛長大成人,更鮮嫩幾分,可是她的膽子,她的手段,文藍這樣的男人,也只想退避三舍。

文蔚說:“這位衛九小姐,南安侯夫人,比貴妃娘娘更有野心,更有膽量,也更不擇手段,甚至更不怕後果,她會放棄貴妃娘娘這顆大樹嗎?而且,她已經嘗到了竹葉青的甜頭了。”

文藍坐在他身邊,他能夠感覺到文藍幾乎是打了個冷噤。

文蔚冷笑道:“可是皇上與南安侯如何相比?皇上天縱聖明,南安侯就是一個廢物,她在南安侯處嘗到的甜頭,若是敢照搬在宮裏,就只有苦頭了。這些年,我也多少算是禦前近臣,有些事隱隱約約知道點兒內情,姑且不論皇上與太子爺的父子之情如何,皇上身邊那位大統領手裏到底有多少掌控力,是深不可測的,我猜想,皇上如今依然寵愛貴妃娘娘,只是因為貴妃娘娘不過是撩撥了一陣子東宮,並沒有做出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否則……只怕也難說的很。”

這話,文蔚還是第一次對文藍說,雖然文藍一向崇拜大哥,心裏雖然有疑惑,但在大哥解釋了局勢之後,失眠了好幾晚終於還是應了大哥的話,但這一回趕回帝都,兄弟兩獨坐在廊下看雨,文蔚才把這些事情慢慢的說了出來。

文藍低聲道:“大哥的意思是,如果貴妃娘娘真的敢動手對東宮,若是東宮中計,貴妃娘娘是跑不掉的,只是……那就算沒成,也沒有幸理?”

他的聲音夾在雨聲中,聽的不是十分清楚,但文蔚還是明白了,也輕聲道:“或許用不著動手,只要開始有那個心,大約就完了。皇上對太子爺會磨練,甚至願意他受到挫折,但絕不會容忍有人敢謀害儲君,想想當年的慶妃娘娘、二皇子。那還是皇上的親兒子呢!”

文藍悚然:“大哥的意思我明白,衛家只有貴妃娘娘好了才能好,但咱們家不一樣,確實犯不著拿身家性命去更進這一步,只是……”

“只是父親嗎?”文蔚道。

“不,不是父親,父親的心太熱了,冷一冷是好事,不過是閣老之位,雖說可惜,但至少晚年安穩,父親也是望六十的人了,說到底,算得上提前幾年退下來,只是名聲差些兒罷了,但保全了文家,咱們兄弟幾個爭氣些,誰也不敢小看。”文藍道:“我說的是姐姐……到底是嫡親的姐姐。”

文家到底還是文閣老掌舵,文蔚不願意看見文家往死角而去,又沒辦法勸服文閣老,文閣老一意只寵愛文華林,也只聽文華林的挑唆,尤其是近兩年,越來越覺得文蔚礙手礙腳,十分礙眼。

是以這兩年,文蔚更是很少回文府了。

文藍又外放了出去,文家更是一步步的偏離了航線。

文蔚道:“沒有辦法,姐姐到底是衛家的人了,對貴妃娘娘的心更熱,你看這些年,她簡直瘋魔了一般,哪裏肯聽人勸一句話?你我都勸過兩回,結果呢?倒是叫姐姐越發躲著我走了,說話也是不盡不實,顛三倒四,這也罷了,前日我看文華林請姐姐來商議,策劃這道人進宮,逼太子妃娘娘喝符水的事,你是沒瞧見,姐姐臉上都放出光來!”

文蔚說到這裏,都不由的露出了嘲笑的神情:“姐姐無非就是仗著父親是閣老,想著,就是鬧出事來,自有父親收拾,若是貴妃娘娘得了意,七爺得位大寶,她可是嫡親嫂子,太後母族,有這個奔頭,閣老閨女這點兒,是再滿足不了她了。”

文蔚道:“我是思慮再三的,文家必須在貴妃娘娘真的謀害太子爺之前抽身,才能保住一家老小,只是……若是沒有相當的代價,誰肯信文家已經沒了關系?到了那個時候,文家只怕粉身碎骨,也平息不了聖上的怒火!”

這話說的雖輕,意思卻重,文藍是局中人,當然知道文蔚獻的這計策是個什麽樣子,著眼點在哪裏,目的是什麽,因為現在的文家在文閣老的帶領下,已經是眾所皆知的貴妃黨了,要想抽身,必須付出極大的代價,文蔚肯給出的代價,便是父親的閣老之位、文華林和文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