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2/3頁)

——有金羽衛聲嘶力竭地傳令:“蠍眼帶了妖!快,方士!趕緊去聚集礦山的方士!”

……

真他媽傾巢之下,焉有完卵。

高深的目光忽然落到了高處的金爺臉上。

一片混亂裏,只有那張臉無動於衷,低眉斂目,漠然壁上觀,像是發生的這一切都與它無關。

高深心一橫,大叫:“快,小柳兒,我們進金爺臉!”

……

趙觀壽的人墻人堡被沖散,整個人也被掀翻開去,嗆咳著站起身時,忽然看到不遠處的石壁凹處躲了個人,縮頭縮腦,看身形裝扮,好像是……龍申。

趙觀壽順手從身邊的金羽衛頭目腰間抽出佩刀,刀身一甩,大踏步過去,龍申擡眼看到,訕笑著站起身,雙手試圖去擋:“趙兄,有話好商量,你我畢竟……”

畢竟什麽,沒說完,趙觀壽也不想聽,手起刀落,刀鋒從龍申左肩砍入,毫無阻滯,一路斜到右腰。

沒有血,沒有尖叫,兩截皮囊,連同衣服褲子,軟軟癱團在地上。

就說龍申這老鬼怎麽可能會來。

雙生子,只能人雲亦雲,簡單對答,不能精妙機變,也不能見光,所以用惟妙惟肖皮囊從頭到尾遮住了避光,皮囊一破,旋即無聲無息遁去。

這一砍使了全力,忍不住氣喘籲籲,眼角余光瞥到金羽衛頭目趕過來,又馬上斂神收住,恢復了慣常的冷漠從容處變不驚。

金羽衛頭目有些慌張:“老爺子,蠍眼是有備而來,礦山方士的那點本事,怕是鎮不住這些妖啊,能不能盡快請黑石城的方士過來助陣啊?最好是龍家人……”

趙觀壽看向半山腰的金爺臉。

過了會,才諱莫如深地說了句:“一群烏合之眾罷了,你慌什麽!”

鏈橋大幅度晃著,接口處的鐵鏈蹭磨得橋台落下石屑。

葉流西和江斬已經交過一輪手,不相上下。

江斬勝在身形穩,應該是練過如何在鏈上動手對陣,葉流西下盤不實,又怕腳下踩空,不得不騰出手來抓住側鏈——但她的刀太鋒利了,只一撩就把鐵尺削去了頭,加上運臂使刀,刀的回轉半徑極大,江斬不得不避其鋒芒,幾招過後,居然沒能料理掉她,一時間,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山體隱隱傳來震動,似乎是礦山出了什麽變故,青芝不安地擡頭去看,眸中狐疑之色越來越盛。

葉流西心裏跳得厲害,面上卻笑意大盛,專拿話來刺江斬,想讓他心煩意亂:“做人最好別托大,鐵尺和麻繩,再怎麽說都不是兵器啊……不過江斬,男人說話要算話,可別中途換兵器啊。”

江斬冷笑:“葉流西,現在得意,還早了點吧。”

說話間,足下用力一蹬,身子倒翻騰起,倒落而下時,兩臂重重壓下側鏈,一時間,整個鏈橋劇烈震蕩,葉流西沒抓穩,一個側滑,大半個身體歪下了橋,幸虧眼疾手快,拿手抓住了底鏈,江斬下落之勢不絕,鐵尺猛砸向她手。

昌東正吩咐猛禽衛去祭祀坑搬幾根牛角過來,見狀大喝:“流西,別拿短碰他的長!”

這話說得晦澀,但葉流西居然聽懂了,眼覷著鐵尺砸到,瞬間松手,後背壓住底鏈一個倒翻,一條腿倒掛纏上側鏈,也顧不上去看,反手撩刀,刀刃直切江斬所在的方位。

江斬機變也快,兩手控住底鏈,脖頸後仰,冰涼刀鋒幾乎是擦著他咽喉而過,喉上掠過一絲麻癢,應該是破皮見血了。

一年不見,葉流西的功夫,比印象中好太多了。

他不及細想,手上借力,一個輕身躍起站上底鏈,葉流西卻不動,還是一條腿纏住側鏈,身體倒掛,很是放松地隨著鏈條的擺動而擺,手上挽了個刀花,唇角彎起,說了句:“小心了啊。”

江斬一怔,腦子裏忽然閃過一絲什麽,卻抓不住。

葉流西笑意陡轉,面色一凜,橫刀撩向他下盤,或刺或挑,或抹或勾,腕轉如電,一刀未老一刀又至——江斬身形穩,站上底鏈如履平地,攻擊點大多會落在對方中上身,這是他長處,卻是她短板,她不能拿短碰他的長,再那麽面對面地對峙,她遲早落下風。

她倒掛著打!

她知道自己可以的,在那旗的時候,不知道出於什麽緣由,總是喜歡做懸空倒掛的仰臥起坐,像蝙蝠一樣,掛多久腦袋都不會充血,也不嫌累——這或許能算是她的長處?

這樣一來,她的攻擊點就落在了江斬中下盤,招攻得夠密,江斬不得不低頭提防,左支右絀之下,險象環生。

昌東剛松了口氣,忽然覺得不對,擡眼一看,是對面的青芝在擡弩。

他腦子裏空了一下,不及細想,迅速抓過一根粗壯的彎曲牛角,退後幾步,旋又急奔,到崖口時,縱身一躍,牛角壓上底鏈,雙手緊握兩端,權當是滑索的吊具,向著橋心急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