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何曾,受過傷害

裂縫的雞蛋,如不及時吃掉,只能等臭扔掉。浪費了一個雞蛋,也錯過了另一個雞蛋的保鮮期。

A市最近有個特大新聞。富可敵國的傅家竟然憑空冒出另一個繼承人,變成兩個繼承人。這一對繼承人是雙胞胎?這則消息引起了轟動,傅家也特意召開了記者招待會,避重就輕地宣布了這則消息。

很多人說,陳牧倒黴,偏偏被媽媽選中撫養,王子變青蛙,辛苦生活十八年。又有人說傅羽修倒黴,原本是唯一的繼承人,現在有個一模一樣的人來競爭財產。眾說紛紜,也不過是茶余飯後的話題,過過就算了。

自從陳牧回到傅家,秦所依沒再見到陳牧。她去了陳媽媽那兒,陳媽媽憔悴了很多,臉上黑眼圈濃了一大圈。由於陳媽媽是廚師,以前為了照料陳牧,選擇工資低的白班。

如今,陳牧不和她過了,陳媽媽也沒什麽顧忌了,加上夜裏開始失眠,選夜班比較多。秦所依不忍心,知道陳媽媽想兒子了,既然聯系不到陳牧,傅羽修應該也可以吧?她建議一提,陳媽媽自然非常願意。

秦所依說到做到,一出陳媽媽家,就給傅羽修打電話,當然依舊被傅羽修掛斷了。秦所依不像往常一樣,縮頭縮腦,他不接,她就不再騷擾。這回她鉚足了勇氣,膽大妄為地鍥而不舍給他打一次又一次電話。說起來,傅羽修也不知在想什麽。既不把手機關機了,也不把秦所依拉黑了,就是不斷地拒絕接秦所依的電話。如此重復了不下二十次,傅羽修終於接電話了。

“有事?”

“出來見一面。”見傅羽修終於接了電話,秦所依松了一口氣。

“想找我問陳牧的事?無可奉告。”傅羽修的語氣很冷漠。一向有些怕傅羽修的秦所依這回鐵了心勇敢到底,不退縮。她抿嘴道:“我不問陳牧的事,我找你有事。”

“……”傅羽修顯然沒料到秦所依只為找他,他沉默了一會兒,語氣有些不自然,“哪裏見面?”

“你到城東的人民廣場來。”

“二十分鐘。”

“打扮好看點。”

“我這長相需要打扮?”

“……”

傅羽修的毛病特別多,但秦所依很喜歡傅羽修唯一的優點,守信用。他說二十分鐘,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就正好二十分鐘到達人民廣場。傅羽修這長相確實無須打扮,但秦所依還是可以看得出來,傅羽修出門之前,有精心打扮了一番。傅羽修的頭發偏長,為了定型,頭上還抹了發膠。當傅羽修走到她面前,秦所依很想白他兩眼。

這個臭美的男人。

傅羽修見秦所依盯著他看,不屑地冷哼一下:“怎麽?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的美貌,用得著這麽驚訝嗎?”

秦所依深吸一口氣,決定不跟這個自戀狂計較。她直接轉移話題:“跟我走。”

傅羽修這才露出不欠揍的表情,皺著眉頭問:“去哪?”

“我又不會賣了你,那麽警惕幹什麽?”

傅羽修不說話,默默跟著秦所依。

當來到陳媽媽的小區,傅羽修的眉心皺了起來,頓時停下了腳步。秦所依回頭望他:“怎麽了?”

“去哪裏?”傅羽修的眼中明顯帶著睿智,幽暗的光似在閃爍。秦所依被他的目光嚇了一跳,渾身的血液好像被抽空了。她抿了抿嘴,稍顯遲疑地說:“想帶你見個人。”

“誰?”

秦所依不說。

傅羽修二話沒說,轉身要離開。秦所依眼明手快地抓住傅羽修的胳膊,語氣帶著懇求:“見一見她吧,畢竟……畢竟她是你親生母親。”

傅羽修轉頭盯著秦所依抓住他胳膊的手看,樣子很是冷漠。要是平時秦所依大概立馬松手了。此時的秦所依卻不受威脅,依舊死死抓著傅羽修的胳膊。

“我不管你怎麽看,我的媽媽始終只有沈溪。”傅羽修看著秦所依,原本犀利的眸子一下子帶了閃爍,震得秦所依不自禁地松開了手。傅羽修看著面前這棟破舊的樓:“她當初不要我了,現在想吃回頭草?再說了,樓上的女人做人挺失敗的,自己選的兒子這麽輕易地離開她,可見她為人……”

秦所依狠狠地推了傅羽修一把。傅羽修沒站穩,倒退好幾步,一個踉蹌,摔到了泥地裏。

秦所依第一次朝傅羽修發怒:“你怎麽可以這樣說你的親生母親?你又沒見過她,你怎麽這麽說她?每做一次決定,都是有取舍,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不懂得原諒,何必挖苦?你以為你是被拋棄的那個嗎?她從未停止愛過你好嗎?”秦所依從包裏掏出陳媽媽給她的吊墜紅繩手鏈,丟到他身上:“要是當初她選擇把你留在身邊,你還說出這樣不負責的話嗎?”

秦所依大哭特哭起來。從小到大,她沒見過爸爸。聽舅媽說,當初爸媽離婚,按照當時的經濟水平與條件,她是判給她爸爸的。可是她爸爸沒要她,嫌她是個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