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何曾,受過傷害(第5/8頁)

傅漢明嘆了口氣,拍拍陳牧的肩膀:“難為你了。”傅漢明的目光瞟了瞟秦所依,自覺地說:“你們聊,我去書房辦點事。”

秦所依勉強露出笑容目送傅漢明離開。

米諾爺爺帶著一些傭人也跟著離開。

說話都能有回聲的餐廳一下子只剩下秦所依和陳牧二人。

陳牧朝秦所依笑了笑,靠過去想牽秦所依的手,秦所依不自覺地躲開了,陳牧十分尷尬:“鬧脾氣了?怪我一個月沒聯系你嗎?”

秦所依豎著眉毛,噘著嘴:“你不聯系我就算了,娘你都不聯系。你太忘恩負義了。”

陳牧失笑:“我沒辦法。我不像傅羽修,在傅家從小待到大,有感情基礎。我現在的情況是奪了一座城,必須以德服人,才不會失民心,長久持有。”陳牧的態度很明顯,他覺得自己沒錯,甚至振振有詞。

秦所依不明白陳牧為何這樣,在她的價值觀裏,從小養育寵愛自己的媽媽比這些剛剛才做親人的長輩要重要得多。她心裏有著說不出來的滋味,醞釀了許久,她說:“陳牧,我先回家了。”

陳牧不是傻瓜,自然感覺到秦所依些許的變化,心有不甘,但又無可奈何,只好說道:“我送你回去。”

本來秦所依想拒絕,終究沒說出口。情感上她還是喜歡陳牧的,但是理智上,她對陳牧的做法很不認同甚至生氣。

秦所依隨著陳牧來到車庫。車庫裏有三輛車。賓利商務車、布加迪威龍,還有一輛藍色保時捷。賓利商務車一般都是司機開。布加迪威龍全市只有一輛,當屬傅漢明的座駕,剩下的藍色保時捷,秦所依坐過,是傅漢明買給傅羽修的車。

只見陳牧從掛壁上取出自動鑰匙,熟練地按了一下按鈕,車子“嘟”了一聲,車已開啟。

秦所依疑惑地看著陳牧。以陳牧的性格,不會這麽理所應當地開別人的車,尤其是傅羽修的。秦所依猶豫地問:“你的車?”

陳牧臉上露出絲絲羞澀,撇了撇嘴:“喜歡嗎?”

秦所依猶豫地說:“這車和傅羽修的那輛感覺一模一樣。”

“就像我和他。”陳牧回道。他紳士地打開副駕駛車門:“雖然外表一樣,但開車的人不一樣,給你的安全感自然也不同。”陳牧眼中的自信,讓秦所依好像又看到了當初第一眼見到他時的模樣,清澈、認真還有對生活的熱愛。

她喜歡的不就是這樣的陳牧嗎?秦所依微笑,懷念的那種。再看看如今的陳牧,名牌加身,外表光鮮亮麗,還是她認識的幹凈少年嗎?她問:“買了和傅羽修一模一樣的車,想證明什麽?”

陳牧撇撇嘴:“沒想證明什麽,單純喜歡這輛車。上車吧。”說著,他先上了車。

秦所依知道他沒正面回答她的問題,也不再追問,坐上了副駕駛位置。

一路上兩人都很安靜,直至到了秦所依家的別墅門口。車停了也熄了火,秦所依直接解開安全帶要離開,被陳牧拉住了。秦所依不解地看他,陳牧問她:“依依,你到底是喜歡我……還是喜歡傅羽修?”

“你這話什麽意思?”秦所依皺眉,臉有慍色。

陳牧笑中有點自嘲:“你和他有十年了吧?十年的時間,你的愛情沒有發芽。在我這裏,不過一年多,就能開花結果?你之所以選擇我,是因為我沒有像傅羽修那樣,站得那麽高,你無須仰視。我有他一樣的皮囊,我是他的替代品。”

陳牧的這句話仿佛戳中她心口的一把劍,快、狠、準,沒有流血,沒有疼痛,但不過幾秒,卻讓她痛得窒息,她抿著嘴,注視著陳牧,默默地流著淚。陳牧看見秦所依這樣,心一下子慌了起來,覺得自己太過分了,一味地想表達自己的心情,卻忽略了自己喜歡的人。他慌張地伸手抱住秦所依,一手撫摸著她的頭發,一手拍拍她的背:“不哭,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依依是愛我的。對不對?”

秦所依把臉埋在陳牧的胸口處,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不受控制地哭泣。

臨別時,陳牧在秦所依的額頭落下一個吻,算是無聲無息地和好了……

裂縫的雞蛋,如不及時吃掉,只能等臭扔掉。浪費了一個雞蛋,也錯過了另一個雞蛋的保鮮期。

深夜。荷蘭。阿姆斯特丹某一公寓。

秦所依站在落地窗旁,高挑的背影顯得有些孤獨。秦所依的腦中總會閃現十八歲那年的光景。白駒過隙,這麽多年一晃就過去。這些年,她守在荷蘭,不肯回國。秦所瑤說她沒良心,就算不是親生父親,也養大了她。她其實心裏很感激繼父的,只是她怕回國,每次想到傅羽修那雙憤怒與絕望的眼睛,她總會心疼。

“所有人都可以不相信我,唯獨你不可以。你不可以!秦所依,你不可以!”一向冷淡的傅羽修第一次朝她怒吼,那樣撕心裂肺,那樣傷心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