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只影向誰去 第十四章.舍得(上)(第5/7頁)

所以她改口稱他,改說你怎麽知道他要來。

“他要來?這麽說正主就要現身?”裘鐵膽興奮地張大了他的牛眼:“他是幾個人?”

“他當然是一個人啦,又不是他們。”

“正主也單刀赴會?”裘鐵膽將眉一挑,伸手喚人:“雄兒你們三個出來,把你們的解藥帶走。老夫要好好會下這個單刀來挑我裘某的狂人。”

只等了半盞茶功夫,裘鐵膽就遠遠看見一條灰影正急掠而來。

來的正是方歌,被小三拖延了半盞茶功夫的方歌。

見到裘鐵膽時他也一愣,灰衣隱隱飄動,問得沉聲:“你怎麽會在這裏,盈盈人呢?”

裘鐵膽冷笑,鐵膽不問是非,拖起道銀光就向他襲來,招招都直取要害。

“方大俠武功自然高強,可想謀算我裘某人性命,只怕還沒那麽容易!”

這一聲爆喝也同樣地是非不分,喝得方歌是一頭霧水。

“我再問你一遍,盈盈在哪裏。”退避了三招之後方歌終於拔劍,一把普通的長劍,在他手間卻凜凜當風,有種睥睨一切的氣度。

方歌也有了怒意,也終於不再沉穩內斂。

原因很簡單,因為那個人是盈盈,他唯一的女兒,而且是患有心疾的女兒。

同一時刻,嶽王廟後院一間廂房,晉城三少們正圍著盈盈打轉。

有個人道:“我聽見外面有動靜,是不是打起來了,我們要不出去瞧瞧?”

“刀劍無眼,你不怕死你就去瞧。”那周雄揮揮手:“我反正覺得,如今解毒是最最要緊。”

解毒這兩個字引起了另外兩人的興趣,於是三人一起上來,把盈盈團團圍住。

有一個人道:“她是解藥?可這解藥怎麽用啊。”

盈盈惱了,厭煩他們直勾勾的眼光,發狠將腳一跺:“我都說了我不是什麽解藥,你們有病不是,趕緊起開讓我走。”

這一跺真真是嬌俏無限,跺得那三人的眼光更熱了。

晶瑩剔透的臉,未曾完全發育的身體,青澀纖細,隱約有少女的體香。

這一切的一切讓三個人不自覺吞咽口水。

終於有人發話:“有可能是要交合,交合了就能解毒。”

另外兩人連忙點頭。

院裏這時悄悄地飄過一個人影,影子就落腳在窗外,透過破落的窗紙露出一雙媚眼。

來的是晚媚,比他們早到一刻,潛身在廟裏的晚媚。

一切進行得如此順利。

晚媚屏息,看著有一個人伸出手,將炙熱手掌覆上了盈盈肩頭。

天氣委實是燥熱,晚媚額頭墜下一叢汗珠,輕輕打濕了衣衫。

屋裏周雄已經捂住了盈盈的嘴巴,一只手下探,正在試圖分開她雙腿。

而大殿上方歌和裘鐵膽廝殺正歡,一時間也分不出勝負。

一切都正按計劃進行。

盈盈患有心疾,被這三人折磨,根本撐不得多久。

可以想象方歌看見她屍身時的憤怒,也可以預見這憤怒的指向。

不管起因如何,是裘鐵膽讓他愛女蒙羞橫屍當場。

而晚媚要的,無非就是這沖天一怒。

屋裏的響動更大了,盈盈已經被分開了雙腿,掙紮也已經變成了喘息。

周雄在她耳邊呼著熱氣,說的話晚媚如此熟悉:“真是好貨色呢,皮膚下面好像發光,絨毛細細軟軟。”

晚媚心裏一疼,好像有道熔巖從胸前湧過。

她看見了盈盈那雙眼,裏面滿是驚恐無助。

鬼門已經鑄就了她的鐵石心腸,可這目光還是讓她心動。

三年前的駱雪,不就是這樣被逼迫成了晚媚嗎。

那些在肌膚上遊移的滾燙的手,身體被刺穿那一刻湧出的鮮血,所有的記憶都如此鮮明,屈辱和痛苦遠沒有沉沒。

小三的話在耳邊盤旋:“無論如何,我希望你保有起碼的良心。”

可同樣在眼前盤旋的,還有小三的蒼白臉色,以及那一口掩在袖角的血。

用這樣一種方式去挽救小三的性命,算不算終不負他?

良知的底線和挽救愛人性命的機會,她到底該舍棄哪一樣?

晚媚不知道。

她只看見屋裏盈盈的裙子被翻起,而那三人都湊近前去,說是要看看粉紅色的花苞。

一滴汗落了下來,熱汗,滾熱,落在她透涼的心口。

一百招過去,方歌終於占到了上風。

廟的後院透來一絲腐朽氣味的風,隱約夾著人聲。

那樣微弱的一點嘈雜聲,方歌居然能從當中剝出一條聲線,一條屬於他女兒的聲線。

這條聲線指引了方向,他毫不遲疑,劍花一挽人就往後院奔去。

裘鐵膽的鐵膽筆直追來,也一直追到後院,追進了那間破敗的廂房。

房裏滿地都是鮮血,鋪成了一條猩紅的路。

路的那頭是活生生的方盈盈,正睜著一雙小鹿般的眼睛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