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招來你自受

那暗紫紗雖看著端莊,哪不知那領口開得微低,她略略一低頭,便露出一長截又白幼嫩的脖頸來。再那寬束腰,將個豐滿的胸部更是勒得雪峰一般挺翹,剪裁又太過合身,真真是那嫵媚勁兒在一舉一動中纖毫畢露,便是女人見了都臉紅心跳,何況……

亭幽停在書房門前的台階下,吸了口氣,輕聲問了問守門的小太監,“皇上可在裏面?”

“在,奴才這就為修儀通傳。”

亭幽提著的心總算放下了些,就怕定熙帝立下那些不許宮妃打擾的規矩,見小太監肯通傳,亭幽補了句,“太後娘娘命我來給皇上送湯水。”

只是也不知道定熙帝會不會見自己,不過好在自己是打著太後的旗子來的,想必這點面子定熙帝還是要給的,果真是上面有人好辦事。

亭幽覺得有些熱,連忙用團扇扇了扇,半晌東書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王久福從裏面走了出來,對著亭幽行了個禮,道:“皇上請娘娘進去。”

“勞煩公公了。”亭幽回身從弄箏手裏接過食盒,有那麽一瞬間忽然想把這食盒往王久福手裏一松自個兒走人的沖動。

亭幽在踏進門之前,又回身看了看王久福,低聲道:“王公公,今日皇上還好吧?”

這話問得沒頭沒腦,也虧得王久福是個人精兒,“皇上看著心情還好。”

要問王久福怎麽知道亭幽是問的定熙帝的心情,只因他是伺候定熙帝的老人,如何猜不出這位敬修儀是惹惱了皇上,如今是來賠罪的。

上回在慈寧宮,王久福雖然不在跟前服侍,但後來每夜翻牌子的時候,定熙帝的表情可泄露了天機。別說敬修儀的牌子惹了定熙帝的厭,就是她所在盤子的那一角,仿佛都惹了定熙帝的厭似的,皇帝的眼尾都不往那邊掃一掃。

當然定熙帝這眼風其他人是看不懂的,要不是王久福伺候久了,也是看不出來的。

聽了王久福的話,亭幽放了些許心。就怕定熙帝心情不好,她正好觸黴頭。

亭幽用手抿了抿鬢角,深呼吸一口,這才往裏走。

殿內的光線比外間暗些,只見得殿內三階丹墀上皇帝的書桌和寶座孤零零地放在正中,後面是兩個高幾,上面擺著蛋青綠的天球瓶,裏面插著時鮮花卉,而書桌前的兩角則立了兩尊獸鼎香爐,並未熏香,在殿內的四角,水缸大小的粉彩瓷缸裏滿滿擺了果

子,飄著果香,十分怡人。

定熙帝坐在桌後,並未擡頭,仿佛外間的一切並未打擾到他,他執朱筆而書,眉頭看著有絲凝蹙。

亭幽心裏一緊,又暗自嘲諷自己怎麽這般膽小了。

亭幽緩步輕聲走到階下,屈膝行禮,“皇上萬安。”

定熙帝還是未擡頭,只隨口應了聲,“起吧。”

亭幽站直身子,見定熙帝不擡頭,也不敢上前搭話,只默默看著他低頭快書。一折書好後,又翻開另外的奏折,蹙眉而看。

亭幽更是不敢著聲了,暗暗打量定熙帝,見他低頭認真批閱奏折時,雖面色冷峻,但反而比他平時似笑非笑時看著順眼多了,也好看多了。

亭幽的視線慢慢描摹著定熙帝眼凹,鼻峰,還有那唇際,臉漸漸紅了起來,忙又搖了兩下扇子。不搖還好,一搖就覺得提著食盒的手酸,再也顧不得定熙帝的喜怒,亭幽上前將桌上的物件挪了挪,把食盒放了上去。

定熙帝果然皺了皺眉,不過總算是擡頭了,盡管也只是淡淡掃了亭幽一眼,便又埋下了頭。

不過很快,定熙帝又飛速擡頭細細打量了亭幽一番,仿佛是先才沒看仔細,這會兒來確認似的。

亭幽見定熙帝緩緩擱下筆,認認真真細細打量起自己來,不由心下一虛,難道是忙裏出錯,衣服沒整理好?

亭幽埋下頭,看了看自己,覺得上下都還算妥帖,領口雖然低了些,但比起宮裏其他妃嬪來說,還算得上保守,不過她還是忍不住往上拉了拉領口。

這動作看得定熙帝的嘴角緩緩翹起,越發肯定了亭幽的來意。

“皇上,這是太後娘娘特地吩咐給皇上熬湯。”亭幽將食盒蓋子揭開,捧出一個綠地白海棠團花蓋盅來,小心用一套色的瓷碗盛了。又端出兩色青翠黃嫩的點心來,配著讓人眼睛看了就舒爽。

湯色清亮怡人,夏日看起來格外清爽,再襯了那雙白嫩晶瑩修長如蔥的柔荑來,便是再沒胃口的人也會覺得渴了。

亭幽將碗捧到定熙帝面前,“這綠豆熬了三個時辰,又拿細紗布濾了九次,喝著香甜又不會沙嘴,皇上嘗嘗吧,最是清熱解暑。”

敬太後的湯定熙帝是喝過的,可沒有這般費事的,因笑道:“你倒是費心了。”

亭幽自然是要謙遜一番的,不過目的還是達

到了,今兒來不就是來賺表現的麽,自然要想方設法引起些注意,看看這位主子能不能高擡貴手翻翻她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