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4(第2/3頁)

但他突然有種感覺,霧茫茫的心結恐怕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和心智的成熟而減輕,反而掩埋在了層層疊疊的歲月之後,像鬼魅一樣會跟隨她一輩子。

為什麽下意識裏總是提及打胎?

而這種戲劇性在前幾年並未顯現,今年卻突然發生了兩次。不過樣本量並不夠,所以還要有待觀察。

不過吳用做了個很大膽的推測。

從他做霧茫茫的咨詢師開始,她就從沒演過什麽正能量的角色,每次都奔走在女炮灰的路上。

這是一種下意識對自己的全盤否定。

好像認定了自己是因為壞,所以才不被重視不被關愛。

總比不管她有多好,都換不來別人的愛來得更安慰。

至於打胎,也許藏在霧茫茫內心深處的念想就是,她根本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

而兩個不相愛的人最好也不要擁有孩子。

當然這都是吳用的個人推測,而他也不能對霧茫茫宣之於口。

“這樣戲路有點兒窄,你怎麽不試試其他感覺的角色?”吳用道。

“比如?”霧茫茫詢問。

“比如女黃蜂。”

“原來你也會開玩笑,吳醫生。”霧茫茫笑道。

“我是認真在推薦。”吳用道。

“我到你這兒來咨詢,可是為了今後都不抽風的。”霧茫茫挑眉道。

“其實你有一個發泄渠道,比沒有來得更好。下次記得試一試積極向上的角色。”吳用道。

霧茫茫晃悠著從吳用的辦公室離開,剛出門就接到路隨的電話。

“喂。”霧茫茫的聲音至少矯揉造作了四十五度,儼然就是熱戀中的少女語氣。

主要是今晚可是收取賭□□頭的時候,霧茫茫故意背的雙肩包,裏面還有她經年沒用過的單反相機。

但是路先生的腹肌,值得擁有單反。

“在哪兒,我讓司機去接你。”路隨道。

“不用,樓下就是地鐵,我自己過去。”霧茫茫道。

大概是失去悍馬太久了,霧茫茫已經徹底地習慣了公共交通。

這個時間點兒,等路隨的司機過來,再到吃飯地點,一準兒得堵到晚上八點半。

還不如坐地鐵,大家都省事兒,也能準時開飯。

“待那兒別走,我過來接你。”路隨改口。

霧茫茫嘆息,路隨居然誤會她是生氣他只派司機過來,她自問還沒有矯情到這個地步。

“真不用,我進電梯了,就這樣。”霧茫茫掛斷電話。

不過雖然霧茫茫對公共交通很有信心,但她還是沒能準點兒到達餐廳。

路隨看了看表,霧茫茫已經遲到了半個小時,超過了他能忍受的極限。

以路先生平時龜毛到遲到三十秒都要處理人的性格,霧茫茫也算是刷新了他的下限。

其實霧茫茫這會兒也很無奈,手機在打地鐵上的猥瑣男時把屏幕摔壞了,人還進了派出所。

那猥瑣男的媽聞聲趕來,非說是霧茫茫汙蔑她兒子,叫囂得十分厲害,要找律師告她,要求她給他兒子磕頭認錯。

霧茫茫當然不同意,明明就是那個猥瑣男在地鐵上捏她屁股來著。

那女的就說霧茫茫裙子短,存心想讓男人摸的。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而且那女的滿嘴臟話,霧茫茫氣得跳腳也沒奈何。

她裙子雖然不長,但還穿著很厚的羊毛襪好麽?

過了半小時,對方還真找了個臉跟那兒子同樣猥瑣的律師來,看起來家裏有幾個臭錢,所以才這麽囂張。

霧茫茫先是給柳女士打電話,結果霧老板和柳女士此刻正在飛機上,手機關機。

而至於其他人,霧茫茫一個也記不住電話號碼,其中還包括路隨,所以她想打電話給路隨說去不了了都沒法兒。

可以想象被放鴿子的路先生的怒氣。

霧茫茫直到兩小時後,柳女士下機開手機才被她通知律師從派出所裏解救出去。

幸虧柳女士此刻身在外地,否則霧茫茫肯定要被疲勞轟炸。

辦完手續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霧茫茫下了出租車,低著頭沒精打采地回家,只覺得渾身力氣都被抽空了。

不講理的中年大媽絕對是人型生化武器。

路邊停著的車閃了閃燈,霧茫茫不得不擡起頭看過去,就見路隨開門下車。

霧茫茫的腦袋無力地偏到了一邊,她今晚真是沒有力氣再應付任何人了,被那人型武器罵了一通不說,又被霧老板狠狠k了一頓,此刻霧茫茫壓根兒就不想看到任何人。

霧茫茫索性破罐子破摔地停下來,等著路隨罵她,這都到她家門口來興師問罪了。

不過霧茫茫等了半天,只等到路隨捧起了她的臉。

“嘴巴怎麽了?”路隨問,漂亮的紅唇上有一個血疤,十分煞風景。

霧茫茫眨了眨眼睛,感覺著自己的嘴唇被路隨的拇指輕輕摩挲的心情,她鼻子一酸,就把頭埋到了路隨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