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往日因(第3/4頁)

紀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們還不都是為了討你老人家高興啊?”

老太太哈哈大笑,“這倒是。遇到你這麽個送財童子,我屋裏的人只怕都高興了。”不過老太太倒不是刺紀澄,轉頭對陪著打牌的雲錦、錦繡道:“你們趕緊地贏吧,你們紀姑娘可不差這幾個錢,趕緊把渾身本事都使出來,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紀澄求饒道:“好好,老祖宗,是阿澄做錯了,下一圈咱們認真打。”

老太太點頭道好。一個下午下來,老太太和雲錦、錦繡三個人串通一氣兒地對付紀澄,雙方也不過是打了個平手。

老太太連連稱好,拉著紀澄道:“你別看今日我老婆子輸給你,我打馬吊都打了幾十年了,平常人大部分都不是我的對手,想讓我也讓不住,我遇到的人裏頭就你和阿徹是個人尖子,簡直什麽牌都被你們算完了。”

紀澄趕緊道:“我是在家裏時時常幫我爹爹看賬本,對於數字就難免敏感些。”

雲錦在一旁打趣道:“難怪每回紀姑娘糊牌都喜歡糊萬字,敢情是覺得萬字喜頭最好啊。”這就是打趣紀澄愛錢了。

紀澄倒也不生氣,雲錦也是有口無心,大家嘻嘻一笑,又親近了不少。

老太太留了紀澄用晚飯,吃過飯歇了半個時辰,又讓雲錦用五加皮酒化了人參養榮丸給紀澄服下,“別看現在天氣還算暖和,可到了晚上寒涼打從腳下起,你這會兒回去,仔細著涼,吃了這丸子驅驅寒。”

紀澄應了是。

南苑秋獵估計會持續個五、六日,紀澄本以為還要過幾日才能再見到沈蕁他們,哪知道宮裏的內侍連夜馳到沈府,說是王美人想念紀澄這個小姐妹,請她務必要到南苑作陪。

多麽低劣的借口,甚至連像樣兒一點兒的借口都不用找,這就是高位者的權利。

紀澄沒法兒拒絕,只能一大早在老太太擔憂的眼神裏啟程出發。

紀澄悶在馬車上出神。內侍口裏的王美人可不就是王悅娘麽,看起來份位不太高,但必定是十分受寵的,要不然內侍不可能連夜趕路就為了個王美人想念小姐妹的借口。

至於王悅娘這樣明目張膽地召喚自己,也不知道打的是什麽主意。紀澄有些玩不懂王悅娘這種不安排理出牌的人,她們的腦子不知道是什麽做的,盡做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只但願不要被王悅娘亂拳打死老師傅。

紀澄心裏煩悶,掃了一眼在馬車裏打坐的南桂,又想起了沈徹的好處來,這一會有了南桂,紀澄的確是放心了不少,她是走坐都不願意離開南桂的視線,所以紀澄這回連柳葉兒都沒帶,只帶了南桂並榆錢兒。

馬車顛簸得紀澄的屁股生疼,她看著一動不動坐如鐘的南桂,出聲問道:“南桂姐姐,你不覺得馬車顛得疼麽?”

“還好。”南桂睜開眼睛淡定地道。

紀澄又道:“南桂姐姐你閉著眼盤腿調息這也算是練功麽?”

“嗯,這套吐納法可以安神定氣,頤養精神,若是配合功法,還可以益壽延年。”南桂木愣愣地道。

南桂這個人瞧著木愣愣的,外貌絲毫不顯眼,連說話也是木愣愣的,沒什麽平仄起伏。

紀澄覺得自己太需要安神定氣了,於是開口道:“南桂姐姐,那你這套吐納法能不能教教我?”

這套功法沒什麽神奇的,也不是什麽不傳之秘,南桂一點也不吝嗇地道:“姑娘若是想學,我這就教你。”

紀澄是個好學生,敏悟度簡直甩了當初初學這套功法的南桂十幾條街,不過小半個時辰已經算得上初窺門徑,懂得運用吐納之法來鎮定心神了。

一開始南桂告訴紀澄,並不需要盤腿,怎麽舒服就怎麽坐著,但紀澄簡直要盤著腿,她覺得儀式感跟有助於她沉浸於吐納之中。只是她初練此道,過一會兒就得松開腿抖動腳來緩解那種麻痛之感。

等最後馬車到南苑時,紀澄已經能坐如鐘地一動不動半個時辰了。

榆錢兒不遺余力地拍著馬屁道:“姑娘,你這樣盤腿坐著,真跟菩薩似的。”肌如玉雕又膚冰冰冷冷,別說還真有點兒出塵脫俗的意思,“連南桂姐姐都說你練功上面很有天賦呢。”

紀澄摸了摸榆錢兒的頭,她哪裏是為了練什麽功夫啊,就想分點兒神,屁股真是顛簸得很疼的,怪不得南方的人都喜歡坐船。

一路上馬車連夜兼程,拉車的馬都換了四、五匹,這才在次日傍晚趕到了南苑。

皇帝的南苑行宮依山而建,但此處行宮最後翻新之時,也是二十年前了,如今看起來殿宇已經頗為陳舊,而且規模狹小。這是因為楚氏皇室每逢秋獵都偏愛北苑之故。

此次南來,朝中三品大員以上及王公勛貴皆是攜眷隨行,行宮自然容納你不了這麽多人,所以各家都是自己靠山紮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