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美肌丸

紀澄聽沈徹小時候的趣事聽得正有趣,突然奇想道:“那你師父讓你連繡花針嗎?既可以練習目力,還能有助於用暗器對吧?”紀澄這是純粹從說書先生的故事裏聽來的。

沈徹笑而不語。

然後紀澄就聽見沈徹問:“你身子這幾日可有什麽不舒服的?”

紀澄覺得沈徹這是在報復,報復她問了一個讓他尷尬的問題,所以他就要回敬一個。

“挺好的。”紀澄簡短地答道。

“睡眠有變好嗎?膝蓋還疼嗎?你仔細想想有沒有什麽異樣。”沈徹繼續問。

誰允許他這麽關心自己的身體了?紀澄的臉色越來越陰沉,不過對沈徹毫無影響。

“我給你切切脈。”沈徹道。

紀澄在沈徹說話的時候,就已經將擱在小幾上的手收到了桌下,並微笑著道:“我身體很好。”簡直好得不能再好了。以前紀澄的睡眠不好,總有這樣那樣的毛病,腸胃也不算佳,但現在一切都變得很有規律。

沈徹道:“把手伸出來,不要讓我過去,不然我不能保證會不會再次情不自禁。”

紀澄直直地看著沈徹,這人臉皮到底得有多厚,才能把這麽無恥的話以這樣平淡無奇的聲調說出來?

不過大丈夫就該能屈能伸,紀澄將手重新擱到小幾上,但還是忍不住諷刺道:“當初你之所以學岐黃之術,是不是就是為了可以隨時動手動腳找借口?”

沈徹將手指搭在紀澄的脈搏上,向紀澄傾了傾身,“不喜歡我動手動腳?所以要動嘴麽?”

像紀澄這樣的小姑娘想跟沈徹比無恥,那絕對只有輸的份兒。“動嘴”兩個字從沈徹的嘴裏說出來,立即就有了不一樣的意味。

三好居內令紀澄恨不能就此失憶的畫面再次浮現,紀澄本就是初經人事不久,哪裏容得下沈徹,所以沈徹少不得要伺候她。紀澄心裏暗恨,這人就不嫌臟麽?

紀澄的臉迅速緋紅,粉色直接暈染到了她的脖子乃至綿延開去。

“心跳怎麽這麽快?”沈徹神情嚴肅地把著脈,如果他眼裏沒有促狹的笑意,就能顯得更嚴肅了。

“你摸夠了沒有?”紀澄沒好氣地道。

“換另一只手。”沈徹挪開手指。

紀澄迫於強權無奈地伸出另一只手。

“體內的寒氣基本已經驅盡,老祖宗每天讓你喝的姜茶可以隔三差五再喝了,不然容易上火。”沈徹道。

紀澄點點頭,她也覺得自己最近可能有點兒上火了,以前這天氣蓋一床被子只覺得剛合適,這幾天卻一直踢被子,只覺得熱。

沈徹收回手,卻一直盯著紀澄看,仿佛要透過紀澄的美人皮看透她的骨骼經絡一般,看得紀澄毛骨悚然,忍不住問:“是有什麽不對嗎?”

自然是大大的不對,不應該僅僅只是讓紀澄的血脈通暢,四肢不再缺血發冷而已。但是從脈搏上,沈徹的確再切不出其他的變化。

沈徹沒有回答紀澄的問題,轉而道:“做香囊了?”

紀澄眨了眨眼睛,沒能理解沈徹話題的跳躍性。

“我手上全是花香。”沈徹道。

紀澄做了一個“哦”的表情,然後淡淡地“嗯”了一聲。都是人精,其實人家沈徹的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紀澄本就該順水推舟地送出香囊。那香囊就是個不值錢的東西,你若無心,那它也不能代表什麽。

但是,人的情緒總是最古怪的,紀澄這會兒偏偏就犯了執拗勁兒。

就是不想送。

所以紀澄裝傻地擡起手理了理鬢發,想借由這個動作,避免和沈徹對視。

“你的手臂……”沈徹一把抓過紀澄的手,疼得她驚呼一聲。

“你做什麽?!”紀澄有些惱怒。

“我記得前幾日在三好居還看見你手上有條細細的疤痕的。”沈徹道。

紀澄臉色一沉,女人,尤其是美人,對自己身上的瑕疵總是特別的介意,從南苑秋獵回來後,紀澄的手臂和小腿上都添了傷痕,拜王悅娘所賜,那些傷痕雖然已經愈合,但是卻留下了暗沉的傷疤,在紀澄雪白的肌膚上顯得特別刺眼,所以她一直都很小心地藏起來,連自己都不肯去看。

這會兒被沈徹故意提起來,紀澄當然要變臉。

要說沈徹是怎麽看到她身上的傷疤的,就又讓紀澄想起了不太美好的事情。沈徹對她絕對是鈍刀子割肉,身上的每一寸都有他的印跡,反反復復,直到紀澄潰不成軍。這也是紀澄最恨沈徹的地方,他的動作並不急切甚至也不能叫做粗魯,熱切而溫柔,逼得她徹底臣服,在神智不清的時候心甘情願的墮落。

紀澄的羞恥感再次被沈徹給激得湧了出來,撇開頭道:“傷疤總有好的一天啊,沒什麽奇怪的。”

沈徹看著紀澄耳根上的紅暈,想再逗逗她,卻又知道分寸不能太過,“王悅娘在雪容膏裏加的是刺果草,這種草沒什麽太大的毒性,在西域很常見,通常都用在刺青上,塗抹了刺果草,刺青的顏色能持久不掉。後來我雖然給你重新備了藥,但也只能減輕顏色的沉著,並不可能完全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