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陰與陽(四)(第2/3頁)

紀澄想了想,還真沒想出自己想做什麽事情。

沈徹道:“不會是想不出來吧?你會的東西不是很多嗎?”

紀澄的確會很多東西,琴棋書畫樣樣涉獵,而且都還不差,且廚藝也極為不錯,可認真說起來這都不是她喜歡做的,她只是“迫不得已”而已。騎馬打球以前是她的最愛,可自從在大草原上徹夜奔馬之後,她從心理上就產生了一種不願碰觸的情緒。

紀澄揉了揉腦袋最後道:“想來想去,我可能最喜歡打算盤。”

沈徹的表情愣了愣,然後很無奈地道:“好吧。不過現在暫時不能打算盤。我明日抽空陪你去逛逛街吧。”

紀澄打了個哈欠,實在不覺得逛街是什麽樂事。因著這張臉的事情,祝吉軍之後她就甚少出門,嫁入沈家後身為人媳,如無必要她也很少出門。

以前在紀家她的穿戴都是家裏專門養的繡娘做,至於首飾也是每年相熟的鋪子畫好了樣子送到紀家去,這大概就是銀子多的好處。

“困了?”沈徹低頭親了親紀澄的臉蛋。

紀澄都懷疑自己的臉蛋要發青了,因為沈徹動不動就這裏啄一下,那裏吸一下,手也不規矩,明明是摸脊背的,一個沒留神就轉到前面去了。

“還不困,就是你懷裏太暖和了,叫人就昏昏欲睡了。”紀澄還不想睡,睡多了腰背都疼。

“你還挺會嫌棄人的。”沈徹輕輕咬了紀澄一口。

紀澄但笑不語,不過這會兒夜深人靜,有一種歲月靜好的寧謐,什麽都不做,只是靜靜地窩在沈徹懷裏,就覺得什麽都好。這一生,紀澄還從來沒有過這種安全感呢。

紀澄將頭埋入沈徹的臂彎裏,嗅著他的氣息,一盞茶的功夫都不到就睡了過去。

沈徹伸手又替紀澄摸了摸脈,眉頭漸漸皺緊。這種病症就好比溫水煮青蛙,初時無所察覺,到嚴重時也不覺得有多危險,只會誤以為是疲倦,真正到了最後只要一點兒誘因就極可能發生猝死而沈徹派出去的人還沒有傳回消息,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沈徹輕輕抱起紀澄將她送回臥雲堂,替她除了鞋襪和外裳。

早晨紀澄睡得迷迷糊糊間,感覺大腿上傳來濕漉漉的感覺,倒是不涼,溫溫熱熱的,只是那手指卻太過恣意,紀澄不得不夾緊大腿來制止他。

手指?!紀澄突然醒過神來,一下就睜開了眼睛,翻身就坐了起來瞪著沈徹道:“你在做什麽?”

沈徹慢條斯理地將手指從紀澄的大腿內側抽出來,又從旁邊盛著藥膏的碗裏挖了一團青亮色的藥膏在紀澄眼前晃了晃,“給你上藥。你那疤痕日子有點兒久了,如果再不上藥就很難消掉了。”

紀澄結結巴巴地道:“那你也不用……”因為沈徹的手指可沒有他嘴上說的那般正經。

沈徹欺身過去看著紀澄,近得紀澄都能感覺到他鼻息的熱氣。“你以為我能做什麽?手指上還有藥膏呢。”

紀澄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能雙手捂臉地往後一倒重新躺到床上,這還不夠,幹脆扯過被子來把自己的臉遮得嚴嚴實實的。

沈徹繼續替紀澄上藥,還一邊警告她道:“你別礙事了,等會兒真惹出火來,你倒是沒所謂,我昨天晚上可是洗了兩次冷水澡的。”

“閉嘴,閉嘴。”紀澄實在是被沈徹氣得踢腳,掀開被子猛地坐起來,結果頭一暈,眼前立即天暈地轉起來,連坐都幾乎坐不穩。

沈徹趕緊用手肘扶住紀澄,“以後再生氣也別起這麽快。”

紀澄道:“沒事,可能是餓了。餓了就經常這樣。”

用過早飯,榆錢兒伺候紀澄更衣,沈徹道:“我去老祖宗那裏說一聲兒,就說帶你去找大夫再診診脈。”如此一來那些有閑言碎語的也就不好再碎嘴。

沈徹一走,榆錢兒就跟放了風似的,表情自然多了。

紀澄看著榆錢兒的模樣就忍不住笑,“你怎麽就那樣怕郎君?”

榆錢兒搖頭道:“不知道呀。郎君也從來不朝我們發脾氣的,可是我見著他就想躲,他那雙眼睛就好像能看到人心底去似的,什麽都瞞不過他。”

紀澄笑而不語,榆錢兒才真是個機靈鬼。

“柳葉兒好些了嗎?”紀澄問道。

“好多了。”榆錢兒道:“明日大概就能來伺候少奶奶了。”

紀澄點點頭。

榆錢兒替紀澄梳著頭發,心裏充滿了好奇,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少奶奶,真是看不出郎君會是那樣有心的人。”

紀澄“哦”了一聲,側頭看向榆錢兒。

“少奶奶吃的藥膳都是郎君寫的方子,每一頓做什麽他都寫好了送到廚房,沒有一頓是重樣兒的,就怕你吃膩了。”榆錢兒道。

紀澄“唔”了一聲。沈徹要對人好的時候,那的確能叫人如沐春風。可冷起來那也是會叫人透心涼的,她其實都不知道沈徹最後會心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