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行(三)(第2/2頁)

沈度忍不住打擊姬央道:“你母後沒告訴過你密道和地宮的事情不能對外人說嗎?”這樣爛漫的性子,沈度覺得蘇後應該很後悔生了姬央。

“可你不是外人啊。”姬央自然地道,“對其他人我不會說的 ,我嘴巴可緊呢。”

沈度表示很懷疑。

因為沈度沒有追問地宮的細節,反而還提醒她不要對外人言,這叫姬央心裏不由對他更放心了些,果然是亂世識忠臣。

誰說安樂公主沒腦子的?至少她還知道試探沈度嘛。

濡水此刻已經結凍,藍如冰練,天已放晴,日光照在冰面上反射出迷人的光來,姬央的注意力很快就轉移到了美景之上,遠處雪山堆雲,近處草原臥雪,河冰韻藍,一切都很美好,只除了有些太冷了。

俗語雲:下雪不冷化雪冷。真是誠不欺人。

沈度將姬央從她的馬背上拉到自己的懷裏,手從她的大氅裏伸進去上下撫摸她的脊柱,姬央的臉色這才紅潤了些。她喜歡寒冷,寒冷總是能讓她親近沈度。

只是白噩的刑訊效率太高了,沒過多久就追了上來。

姬央站在遠處看著沈度和劉詢滿臉沉重地走過來,她才剛迎上去半步,便見沈度大步朝她走來,“走,我們必須馬上趕到馬場。”

姬央點了點頭,她胳膊被沈度捏得有些疼,知他是真急著趕路,遂按捺住好奇不敢多問。

倒是沈度翻身上馬之前突然轉過身來道:“這次真是多謝你了。”

姬央眼睛一亮, “我幫到你啦?!”

能幫到沈度,似乎這就是安樂公主最榮幸的事情了。

沈度看著整個人明艷得仿佛日出時霞光噴薄的姬央,覺得她實在簡單得有些可惡,他避開姬央清澈明亮的眼睛,點了點頭,雙腿一夾馬肚便騰出了兩丈開外。

姬央立馬抽了抽馬屁股,也跟著趕了上去,哪怕雪風再凍人,她臉上的笑容都沒消失過。

後來姬央才知道,原來那吳龍本是中原人士,但因不堪暴吏重役盤剝,舉家逃往塞外,結果路上妻子、兒女全死了,只留下了他一人。從此他就一心投靠了拓跋鮮卑,想為家人復仇。

此次是穆提的三兒子鐵樂木擬襲幽州馬場,若是能得到馬場裏的千匹良馬,一來可以壯大自己的力量,二來也能叫族人知道他才是真正的英雄好慕名來投,以此來壓制他那兩個哥哥。

幽州馬場雖然有重兵看守,但逢此等暴雪天守衛力量便會大打折扣,而且馬場的馬棚草屋倒塌大半,那些兵士還得幫著重建。

此種時候若是遇襲,很可能傷亡慘重。

吳龍正是穆提的先遣探子,只是他的運氣不知該說好,還是該說壞。好的是昨夜他還覺得幸運沒想到誤打誤撞居然遇到了冀侯一行。

只是沈度他們離得太遠,吳龍聽不真切他們說話,這才在夜裏趁著守夜的黑甲衛目力不及時重新挪了個位置,挪到沈度他們栓馬附近,滿以為早晨能探聽到什麽有用消息,結果卻遇到了姬央那麽個“奇人”。

沈度從來不是坐以待斃的人,他從吳龍口中探得鐵樂木這次帶了五千人馬來之後就動了襲殺的念頭。

“可是我們能派出的人馬滿打滿算也只有兩千人,是不是太過冒險了?”劉詢例行規勸。冀州馬場一共駐紮了三千兵士,但不可能傾巢而動,還需要抓緊時間在下一次暴風雪來之前重新搭建好馬圈草棚,否則那些馬會有凍死的危險,這就得不償失了。

“即使此刻派人向範陽求援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正是因為兵力少,所以才不能等他們過來,必須在半道截住。”沈度決心已定。

劉詢也不再勸說,立即開始制定具體行軍之策,“既然是奇兵就必須快如閃電,務必輕裝簡行,除了兵器和三頓幹糧之外都不能帶,一擊得手必須立即回來,若是天公不作美則……”

則有迷路和凍死的危險。

沈度很明白這裏面的道理,他們在草原是客人,自然沒有作為主人的鮮卑族來得了解大草原。“叫許玄派五個熟悉地形的人做向導。”沈度頓了頓又補了一句,“把安樂公主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