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衷改(下)(第2/2頁)

“六叔,你這也太護著六嬸嬸了吧。”沈楓取笑道。

“就是,六叔,你這太不公了。”大娘子沈薇也來湊趣。

沈度笑而不語,直到下人將特地給姬央準備的海碗拿出來時,大家才捧腹而笑。

這海碗比當初姬央捉弄王曄媳婦時的碗也小不了多少,姬央只看一眼就覺得飽了。可她是那種為了玩,什麽都不顧的人,只圖眼前樂了再說。

既說定了行酒令,自然要公推一令為好,因祝嫻月素有才名,一說行令大家就都往她看去。

祝嫻月也不推辭,“既然虎兒、阿薇都在,咱們也不行那太艱深的,省得你們說咱們以大欺小,我瞧著投壺、猜枚雅俗共賞,最是合適。”

“先猜枚吧。等你們將你六叔灌醉了,再投壺也不遲,否則這會兒投壺誰能是他對手?”四少夫人王氏笑道。

眾人拍手稱贊,都說猜枚好。

桌上本就有各色幹果,那松子細小用來猜枚最合適不過。因在座之人裴氏最年長,便推舉了她為令官,由她背著眾人抓了一把松子在手心裏,在座其他人來猜單雙。

這令最是簡單,全靠運氣,裴氏剛伸出手來,眾人就開始押單猜雙。

這猜單猜雙也是有規矩的,就怕眾人跟風,所以諸人各自從面前的幹果碟裏抓一到兩顆幹果覆在掌下,令官叫“起”時,同時攤開手掌以辨單雙。

姬央恨不能將眼睛都湊到沈度手掌底下去,“郎君,你猜單還是雙啊?”

沈度在姬央湊過來的時候,將手往另一邊一挪,掌心壓得越發的實,這是擺明了不給姬央看的意思。

姬央不滿地噘噘嘴,在令官叫“起”時,她自己掌心下是兩顆蓮子,沈度猜的是單,眾人都伸長了脖子去看裴氏以竹筷數她掌心裏松子的單雙。

“二、四、六……”裴氏一雙一雙地數著松子,眼見那松子越來越少,謎底就要揭開,姬央緊張得拳頭都握緊了,她可不想喝那一大海碗的牛乳,可不撐死人麽?

“雙,雙……”姬央嘴裏先是念念有聲,漸漸聲音高昂,仿佛是要用氣勢把單喊成雙似的。

以沈楓為首的小一輩的侄兒們可就不幹了,也跟著喊了起來,“單,單……”

這下可好了,押雙的小輩全跟著姬央喊了起來,最後成了兩派對喊,似乎誰的聲音大誰就能贏似的,飛香台上瞬時就鬧成了一片。

到後來姬央再也坐不住,幹脆跑到裴氏身邊去喊,“雙,雙……”

當松子數到最後幾顆的時候,最是緊張的便是姬央,喝酒的人自然是不怕的,但是她那可是海碗裝的牛乳。

“雙。”裴氏數到最後一顆,宣布了結果。

“哇——是雙誒,是雙誒。”姬央當即就跳了起來,手舞足蹈,還即興旋轉了三圈,將那裙擺舞出一朵盛放的梅花來,再得意地向著押單的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般嘚瑟,實在叫人恨得牙癢癢。

如此起哄的起哄,飲酒的飲酒,姬央抽空撇了沈度一眼,誰叫他藏著掖著的,這下可輸了吧,要知道小公主在宮裏玩博戲時可是十次九贏。

這猜枚實在沒什麽難度,全靠運氣,沈度、祝嫻月等人自然不感興趣,只是為了孩子們高興而湊趣罷了,唯有姬央,那是真的興高采烈,全場就數她鬧得最歡。

“哇,是單,是單,我又贏啦!”姬央喊得嗓子都快啞了,她已經連著押對了六把了,興奮得都快找不到北了。

沈度以手扶額,簡直無法直視姬央那活寶,多大個人了,還是長輩,居然跟只有十歲的五娘子都能對著喊起來,毫不相讓。這倒不是姬央不愛護幼小,只是她是很有遊戲精神的人,不管玩什麽都玩得認認真真的。

沈楓看著對面眼睛亮得仿佛有星星迸出的安樂公主,心裏可是羨慕極了他六叔,能得此佳人許多人就是少活十年怕也甘願。

晚輩裏沈楓的年紀其實已經不小了,十五歲的男孩兒,已經懂了人事,過不久就要娶妻了,又正是沖動的熱血少年期,對美人自然有一番向往。

沈楓對姬央倒不是有那齷蹉之心,只是純粹的被她太陽似的容光所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