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中事(第3/4頁)

姬央一聽就來勁兒了,“是怎麽回事兒啊?我能不能跟去看看?”

沒什麽好看的,指不定還會血腥。且不說沈度根本不許姬央涉及秘事,但即使他將來信任姬央不疑,他下意識裏也是拒絕讓姬央看到那些陰暗之事的。

“回去睡吧,乖。”沈度替姬央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額發。

“乖”之一字,明明是極親昵的,可從沈度嘴裏吐出來,卻有說不出的冷意,姬央只能乖乖地點了點頭,走了幾步又朝沈度的背影看去,這人竟頭也不回,真是薄情得可惡。

得益於姬央對那人手肘內側的黑痣的記憶,朱燕他們出動也快,那人很快就被抓住了,也逼問出了他的同夥,朱燕不僅是收集情報的高手,也是刑訊高手。

“和昨夜行刺公主的是一批人嗎?”沈度問。

朱燕道:“是,他們本是想對伺機對侯爺動手,可是掌握不了侯爺的行蹤,昨夜恰好在東肆發現了公主的行蹤,所以臨時起意,若是公主死了,正好挑撥中州和冀州的關系。”

從古至今,做妻子的暴亡,最先被懷疑的肯定就是她的夫婿,沈度也不會例外。

至於安樂公主姬央為何那般容易被辨認,實在跟她的臉很有關,即便穿著男裝,她也依然鶴立雞群,更何況據手下傳來的消息說,安樂公主的舉止頗為瘋癲,想叫人不注意都不行。

朱燕雖然不知道為何那人會說安樂公主有些瘋癲,但他的屬下絕不會信口開河。

沈度不用聽朱燕屬下的評語,也知道姬央的德行,今晚她在鬥場看比鬥時,雖然已經極為克制,但也比常人都來得投入而熱情,她嘴裏雖然不敢把“莫白”兩個大聲喊出來,但無聲的口型可沒少做,也真是難為她了。

“主公,馮拓既然敢遣死士入冀州,想來最近對冀州便有所圖謀,還請主公盡快做好打算。”沈度的兩個謀士劉詢和葛通也在座。

“馮拓遣死士前來,正好說明他心裏沒底,這才出此下策。”沈度道:“這一次咱們既然要圖燕,就要做好萬全的準備,並不急在朝夕。”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龍城城墻堅固,守備深嚴,即使是沈度親自領兵,也許做好持久攻城的準備,糧草就一定馬虎不得。

“葛先生,咱們的糧草備得如何了?”沈度問。

葛通道:“今年江南先遭旱災,冬日又遭雪災,糧價奇高,如今能籌到的也不過三個月的糧草。”

巧婦難為無米炊,即使沈度早就有心圖謀天下,也得受制於錢財糧食幾個字。“有勞先生了,怎麽也得備齊半年糧草才行。”

“是,屬下一定盡心竭力。”葛通道。

沈度囑咐完葛通又對劉詢道:“馮拓不是冒進之人,此次卻兵行險著,深入信陽行刺,顯得頗為急躁,我懷疑是柔然有變,他有些坐不住了。還請先生留意柔然的動向。”

“是,屬下這就增派柔然探子的人手。”劉詢道。

安排好了正事,送走劉詢、葛通二人,沈度又秘密囑咐朱燕去查王景陽和蘇後的往事,但因為時間過得太久,未必就能查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來。只是沈度覺得這或許會是他招攬到王景陽的突破口。

“哦,對了,那個輕生的姑娘查到了嗎,什麽來路?”沈度問。

“還沒有,不過那姑娘已經救活了,只是她肚子裏的孩子沒能保住。”青木道。

沈度在桌後坐下,以手支額沉思了片刻,才看著青木的眼睛緩緩開口道:“她既然尋死,那就讓人當她真的死了。找個地方安排她住下,不要讓其他人看到她。”

青木點頭道:“是。”他從不質疑沈度的決定。

清靜下來之後,沈度剛洗漱完從凈室裏出來就聽見了外頭的動靜兒,聽聲音那麽笨拙,不用動腦子都知道是誰。

小公主又翻墻來爬床了。

姬央大概是走了困,回了北苑越想越睡不著,心裏一大堆疑問沈度不給她解疑就算了,居然還那麽薄情,一點兒留戀都沒有。

小公主的脾氣湧上來,誰也攔不住。可是知恬齋通向園子裏的門這回可沒開,上著鎖的,姬央才反應過來前兩回還真是沈度想讓她翻墻,所以一直留著門兒。但這回更有趣,因為沈度肯定料不到她會殺個回馬槍。

姬央捂著嘴笑了笑,四周看了看觀察地形,知恬齋因山成墻,高倒是不高,就是大冬天的太凍手不好翻,正好旁邊有棵樹,爬樹比翻墻她可拿手多了。

正好四周無人,也不必顧忌動作雅觀不雅觀,姬央將裙擺插在腰帶上,蹭蹭蹭幾步就上了樹,也虧得她體重輕,眼看著那光禿禿的樹枝在風裏都已經顫悠悠的了,她順著樹枝爬到頭居然也沒斷。

姬央正慶幸,就聽見“哢擦”一聲,她心道一聲壞了,人就往下掉,幸虧墻內地勢比墻外高,她裹得又厚,疼是疼的,但並沒傷筋動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