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中怒(第2/4頁)

姬央此刻的心情連她自己都說不好,居然有種心中吊起的水桶落了地,雖然痛卻安心了的感覺。

憤怒、傷心兼而有之,也想帶人就那麽沖上門去,那才爽快。事實上姬央已經站起身在往外走了。

玉髓兒和玉翠兒兩個對視一眼,正要叫上北苑的丫頭、婆子去給自家公主壓陣,結果卻見自家公主才走到苑門口就停下了。

“公主?”玉髓兒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

姬央回過頭去,眼神飄忽似乎正透過玉髓兒在看誰。

姬央耳邊有她母後的聲音響起,“我著什麽急啊?山珍海味吃多了,總要嘗嘗清粥小菜,嘗過了才知道山珍海味為何那麽貴。”她母後在這種事情上向來豁達。

倏而蘇後換了種神情,唇角微撇,眼神鄙夷地看著她,“自己管不住男人的腳,應先自省,跑去找那女人的麻煩有什麽用?真可悲!央央,不要變成自己都鄙視的人。”

“公主?”玉髓兒被恍恍惚惚的姬央給嚇住了,一擡腿就想去找老姑姑想辦法,看自家公主是不是魔怔了。

姬央回過神來,卻哪裏有蘇後的影子,不過是她自己的臆想罷了,她擡手揉了揉額角,柔柔地抱怨了一聲,“頭疼,睡覺。”

“對對對,這個時辰了,本就該安置了。”玉髓兒趕緊道。

姬央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著,輾轉反側,連被單都弄臟了,她起身讓玉髓兒她們換過一次床單,又重新躺好,可腦子裏沈度和柳姬共處的情形怎麽也揮之不去。

若人的想象力沒那麽豐富,也許就不會那麽痛苦了。

姬央翻身坐起,也沒再驚動玉髓兒她們,自己從素日放藥丸子的地方將裝安神丸的匣子打開取了一粒。

無論是宮眷還是內眷,屋子裏總是常備各種藥丸的,治頭風的,下火的,養神的,溫補的,因為她們總是身嬌體弱,常年離不開藥丸子。

姬央當日是不吃這些的,但每月府醫總會按時送來這些藥丸子,各房都有,就是個備用。

姬央吞了一顆安神丸,躺了片刻,覺得一點兒也不頂用,毫無睡意,又爬起來幹脆抓了一把往嘴裏塞,只想著能趕緊睡著,再不要想他和她。

是藥三分毒,而且有些藥真不能吃過量。

玉髓兒第二天去叫姬央起床時,魂都嚇掉了。她家公主就算再賴床,到了晌午總是睡不住的,可這回居然一點兒動靜兒也沒有,她進去輕輕叫了幾聲都毫無反應,心裏已經有些不安,掀開簾子一看,只見姬央臉色慘白,她嚇得哆哆嗦嗦將手指往姬央鼻間探了探,氣息微弱,但還活著。

當即玉髓兒就是一聲大叫,驚動了整個北苑,而後至整個侯府。

沈度從外趕回來的時候,大夫正拿姬央束手無策。

“這是怎麽回事?”沈度看向玉髓兒道。他不笑時本已叫人覺得不好親近,此是語氣雖平靜,但玉髓兒已經有些兩股戰戰。

“公主昨晚多吃了幾粒安神丸。”玉髓兒道。

“幾粒?”沈度問。

玉髓兒抖著肩膀閉了閉眼睛,“二、三十粒。”

“她為什麽吃那麽多安神丸?她睡覺不是一向挺好的嗎?”沈度追問,姬央那樣的人走路都能睡著,居然會吃安神丸?最近風雨四起,沈度是怕北苑出了內奸。

這可為難玉髓兒了,實在是自家公主吃那丸子的原因難以啟齒,何況在座的可不止駙馬,還有薛夫人、大少夫人、五少夫人。因為先才沈度不在府內,她們聽聞安樂公主不妥,便都過來了。當著這些夫人的面,玉髓兒就更不能說原因了,總不能叫她們背後議論自家公主善妒。

玉髓兒只能支支吾吾地道:“可能是想皇後娘娘了。”

那大夫先給姬央用了催吐藥,此刻正在給她施針,若是再不醒他也就有些拿不準了,黃豆大的汗從大夫額頭上一顆一顆往下掉,這可是嚴冬。

虧得最後姬央的睫毛動了動,這才叫那大夫一顆心落在地上,手也不顫了。

薛夫人道了聲“阿彌陀佛”,站起身囑咐沈度好生照看姬央,這才領了兩個媳婦離開。

祝嫻月回頭看了眼躺在床上虛弱得仿佛一根輕飄飄白色羽毛的姬央,心裏不由覺得憐惜,平日多活潑有勁兒的一個人,竟至於如今這般蒼白,她心裏多少也有些愧疚,她雖是蘇後之女,卻還只是個孩子,她們這些人待她的確是冷漠了些。

姬央雖然醒了,但兩眼並不睜開,她這回也算是折騰得元氣大傷了,又恰逢小日子期間,更是血虧神虛。

隔壁玉髓兒和玉翠兒已經熬不住地開了口。這裏雖然是北苑,是安樂公主的地盤,但這塊地的主人卻是沈度。他想撬開的嘴,只要人還活著就沒有撬不開的。

玉髓兒和玉翠兒都挨了三十板子,罪名是窺探主子行蹤,這樣的罪名向來不輕,而且最招上位者忌。和玉翠兒交好的那個灑掃丫頭當著她們的面就被發賣了。玉翠兒當時就暈了過去,她這才知道高門大戶的侍女雖然風光,日子過得也舒坦,但卻是一直提著命在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