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雲歸(下)(第2/4頁)

想到這兒沈度對蘇後的不屑就更添了幾分,到底是怎麽養女兒的,堂堂公主心裏有氣不去折騰別人,卻反過來折騰自己。

“是公主授意你來的?”沈度故意問道。

玉翠兒哪裏敢說是姬央叫她來的,如果兩人一見面,豈非就知道是她在撒謊,那她的小命就難保了。

當即玉翠兒就搖了搖頭,只道:“公主她成日以淚洗面,是想侯爺想的,所以奴婢才自作主張……”

這話說得太過直白,不僅沒能讓人覺得小公主癡情,反而有逗樂的嫌疑。小公主要死要活是可能的,但以淚洗面四個字用在姬央身上卻有些叫人無法想象。

“是麽?”沈度轉身向北看了看,但心底並未改變主意。姬央的醋性不改,將來只會讓他更頭痛,對於女人,沈度的經驗是只要冷上一段時間,再矯情的毛病也能治好,治不好那一定是冷的時間不夠長。

玉翠兒到底還是沒能將功折罪,垂頭喪氣地回到北苑時,卻被玉髓兒給叫住了。

玉髓兒是姬央的心腹,知道自家公主有要回洛陽的打算,這等敏感時期,一點兒差錯都不能有,玉翠兒這個野路子出生的侍女自然要被重點監視,就怕她身在曹營心在漢。

“這麽晚了,你去哪兒了呀?”玉髓兒問。

玉翠兒見是玉髓兒也不隱瞞,兩人一同挨了打,在玉翠兒看來她們就是同病相憐,“我去知恬齋找駙馬了。”

玉髓兒臉色一變,聲音也不由厲害了些,“你去找駙馬做什麽?”

玉翠兒低著頭道:“都怪我,害得公主和駙馬生分了,我看公主這些日子瘦得下巴都尖了,駙馬明日又要出征,我就想,就想……”

“那駙馬怎麽說?”玉髓兒道。

玉翠兒沒敢說。

“說啊。”玉髓兒是個急性子,她也想知道這駙馬對自家公主到底有沒有一分真心。

玉翠兒被逼得急了才道:“駙馬讓公主每日抄一篇女戒,等他回來檢查。”

“呵呵。”這兩聲冷笑是玉翠兒身後站著的姬央發出來的,也不知她何時站在那兒的。

“公主!”玉翠兒聽見笑聲一回頭,眼前只覺得一黑,她果然就是個越幫越忙的。

姬央本來就氣不順,被玉翠兒這麽一轉達沈度的話,就更是火冒三丈。去她的什麽《女戒》,她母後都不讓她讀呢。

若說姬央想回洛陽本還有一分賭氣心在裏面,現在可真是半點遲疑也沒有了。

姬央私自回洛陽的消息,沈度是兩天後知曉的。北苑的安樂公主失蹤,沈家自然要查,同時也給出征的沈度去了信。

劉詢見沈度看了家信之後面色不佳,出聲問道:“主公,可是府裏出了什麽事?”

“安樂公主回了洛陽。”沈度將信合上擲於桌上。

“是回洛陽小住?”劉詢小心翼翼地又問。

沈度掃了劉詢一眼並沒回答,實際上他對這個問題沒有什麽確切的把握。人到了蘇後手裏,若要讓安樂公主自己低頭回來,可能性只怕不大,但若是要讓沈度去迎回安樂公主,卻又叫人不得不權衡利弊了。

“主公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劉詢不怕死地繼續問道。

“先生有何建議?”沈度不答反問。

劉詢本就有一肚子的建議,是以也不吊人胃口,“公主此去,若是能小住變長住也不失為一件好事,當初主公迎娶安樂公主,本就是權宜之計。”劉詢還有一句話沒說出口,與其將來生變不利安樂公主,還不如放她回去,也算是少傷天和。

安樂公主那樣的人,就是劉詢也有不忍加害之心,能不自己動手傷天和,又能叫天下英雄知道,冀州和中州並非穿一條褲子,真乃一石二鳥的好事。

沈度依舊沉默。

劉詢也不再勸。安樂公主天下絕色,失了這樣的美人,哪個男人都會有些遺憾的。

“叫人留意洛陽異動。安樂既然回去了,蘇後可能會有其他行動。”沈度道。

劉詢點頭,他心知沈度這就是在表態他默認了自己的建議。

永安二十六年夏,歷時不到半年,沈度終於攻下了龍城,收復了魏朝的平州。燕王馮拓北逃,投靠了慕容部的慕容懷山,並斬殺了他的柔然後郁久閭氏,另娶慕容懷山的妹妹為妻。

聞者無不唏噓,當初馮拓為了與柔然結好,也是殺了他的妻子高後,迎娶的郁久閭氏,如今為了投靠慕容懷山,再殺郁久閭氏,做他的妻子可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馮拓的事並非孤例,這個時代的女人毫不值錢,哪怕貴為皇後,也是說殺就殺的。

沈度得勝班師不久,還未回到信陽,便有中州旨意到了信陽侯府。

消息靈通的人此刻也就都知道,安樂公主同信陽侯和離了!

此消息一出,四方蠢蠢欲動的人不知凡幾,沈家不想要安樂公主做兒媳婦,但並不代表別家不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