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框中人(上)(第2/4頁)

美人或許不難求,但這樣完美的腿,卻是萬萬人裏也挑不出一雙的,沈度的喉頭動了動,仰著頭看姬央捧起水杯喝了一口。

有水珠從她的嘴角滑落,眼看著那滴水珠從她的下巴滑落入衣襟裏,沈度的目光恨不能也可吹開那衣襟看向水珠最終的去處。

姬央拿著水杯,隨意地往後靠了靠,一點兒也不在乎淘氣的秋風已經吹開了她的衣袍,讓那輕袍從腳踝處掀到了腿根處。

這樣的美不帶一絲煙塵之氣,似煙籠雲岫,似月傾寒江,都是老天隨意的一筆,卻有寫不盡的風流。

和風情!

就在那一刹那,逆著光,沈度恍惚間看到了第二個蘇姜。

姬央的身上有純真、有嬌憨、有妍麗、有清靈,卻絕不該有此刻這種冷漠厭世的輕誚風情。

無論是山峰上的雲煙,還是寒江畔的皎月,在仲秋都讓人覺得冷。

姬央輕輕啜著杯中水,緩緩轉動側向窗扉的臉,將視線落在沈度的臉上。

這個人並不關心她氣什麽,為什麽而氣,他想要的只是一個柔順聽話不惹一點兒麻煩的女人而已。

姬央垂下眼瞼看向杯中水,似乎如今連水的魅力都超過了沈度,讓她的目光再不流連。

人心之弱,人性之脆,根本經不起任何考驗的。

在愛裏,全心全意的信任比什麽都珍貴。

因為信任,所以一切算計都可以被理解成愛意。

而不信任的時候,即使有愛,也會被扭曲成醜陋。

姬央飲盡杯中水後隨手將杯子放下輕聲道:“我讓青青和子衿進來伺候侯爺。”

隨著鈴聲的響起,屏風外很快響起了青青和子衿的腳步聲。

“出去,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沈度寒著臉站起身。

姬央轉過身不想長針眼,青青和子衿則似潮水般快速地退了出去。

雖然還有許多事等著他,雖然昨夜他就該去知恬齋處理,雖然他連吃早飯的時間都未必有,但沈度還是留了下來,這時候又有什麽事及得上安撫小公主來得重要?

人生有如牌局,即使坐在財神位,但有時候打錯一張牌,氣運就會越來越壞。

沈度的直覺不壞,所以運氣一直不錯。

姬央掙紮了好幾下也沒掙脫開沈度的懷抱,她將手肘狠狠往後,使力地撞在沈度胸口,他沒有絲毫閃躲,倒是將她的手肘給撞得隱隱發疼。

掙紮中姬央看到自己一直掛在床邊的鞭子,伸手就想去取,沈度沒有攔她,反而松開了手輕笑道:“原來央央還有這種愛好?!”

姬央雖然不太明白沈度話裏的意思,可看他笑得不懷好意,臉就有些發燙,何況他此刻身無寸縷,還故意袒露在她眼前,姬央氣得將鞭子在空中一抽,閉上眼睛道:“你把衣服穿上。”

“你這是擔心我著涼?”沈度聽話地穿上袍子將姬央手裏的鞭子奪走死死箍著她的腰。

“哼。”姬央對沈度的自作多情報以蔑視的態度。

沈度把玩著姬央的鞭子,以玉為柄,柄尾有文曰“軟玉鞭”,是異國所獻。光可鑒物,節文端妍,以刀砍斧斫而終不傷缺,乃是一件異寶,就小公主這鞭法真是埋沒鞭子了。

“公主鞭法看來略有小成,抽起來像模像樣了,聲音很脆。”沈度贊道。

“哼。”姬央再不會為沈度的贊賞而欣喜,哼,她可不稀罕。

只是小公主畢竟還是年歲小了些,並不如蘇後那般堅如磐石,她身體微微的放松,已經叫沈度察知。

“你到底在氣什麽,跟我好好說行嗎?”沈度沒有去親姬央,而是將她扶坐到榻上,讓她正正地面對他,做出要好好談一談的樣子。

姬央這次沒有再冷哼了,大約是沈度“尊重”的態度叫她的面色有了一絲緩和。

“我沒有生氣啊,我能生什麽氣?”姬央嘟嘴道。

沈度聽了不由松了一口氣,小公主還是小公主,說話還是帶著孩子氣,剛才的錯覺實在是虛驚一場。

姬央看著沈度那松了口氣的神情,不由怒火中燒,“我若是再生氣,侯爺還能再踏入這北苑嗎?”

“聽說王八娘進門之後,還沒同侯爺圓房呢,我連她敬茶的茶也沒喝著。”姬央的心事能忍一時,也忍不了一天,她總是會先忍不住噼裏啪啦地暴出來。

沈度有時候的確是弄不明白女人的,但好在小公主的心思不怎麽需要他猜,他唇角翹道:“你就為這事跟我鬧?我從來沒打算跟王八娘圓房。”

姬央倒也沒顯得多驚訝,噘嘴道:“哦,是嗎?你把人娶進來就是為了讓她守活寡的?”

“我不是娶她,是王成硬要將她塞進來的。王成當初怎麽對我們的?王八娘能好吃好喝的活著已經該感謝老天了。”沈度道。

姬央道:“這樣啊,我還真以為侯爺是以德報怨,為了化幹戈為玉帛呢。不過王八娘乃是大美人,比柳姬也不差,侯爺真的舍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