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者賢(第2/4頁)

“昨日本宮令人抄了向婆的家,共計抄出紋銀三千兩,金一百兩,並府中珍玩數十件。向家共有五人在府裏服侍,每月月銀共計四兩,一年只能得四十八兩銀,另加主子賞用,也不超過六十兩,何以積累如此身家?”姬央頓了頓,想來眾人心中都有數了。

“向婆對中飽私囊之事已經供認不諱,今日就在你們面前行刑,但願你們將來不會落到她這般下場。”姬央冷冷地道。還別說,平日裏嬌憨帶著稚氣的小公主,這會兒冷臉肅穆地坐在這兒,還挺有氣勢的,在場諸人,沒有一個敢喘大氣兒的。

向婆被打的時候,姬央就坐在廳中,玉髓兒給她耳朵裏塞了棉花,以免小公主自己先忍不住放人。

等向婆行完刑後,眾人再看姬央,那就是既驚且懼了,安樂公主這上任殺的第一只雞可真嚇人。

向婆一去,廚房上的采買之位便空了出來,許多有資格競爭的人心裏又開始湧動,小公主這點兒殺人手段可還嚇不太住他們。

姬央朝玉髓兒看了一眼,玉髓兒捧著一個小冊子上前。

“公主決定不再設廚房采買一職。”玉髓兒話音剛落,庭前就低聲議論了起來。不設采買,難道主子們都成仙不要吃飯了?

玉髓兒重重地咳嗽一聲,才壓下那群嗡嗡聲,“公主決定實行競價制。我手裏是全府上下每月廚上需要采購的米、面、油、柴等各物的總數。你們都可以拿去看,若有想接手采買之事的人,明日交一個信封上來,裏面寫上你采買這些東西所需銀兩。價最低者則為下月的廚房采買。一月一競,你們可聽清楚了?”

有些人還沒明白,但許多聰明人已經吃驚地擡起了頭。

“公主,可是不拘身份,都可以來競爭?”有人高聲問道。

姬央擡眼看去,已經認出那是府裏倒夜香的曹婆。其實倒夜香的真不窮,糞那就是錢啊。但身份實在太低了,誰也不願意跟一天都屎臭的人打交道。

曹婆一問話,所有人都笑了起來,有人低聲道:“這婆子也想競爭,難道主子們要□□麽?”

姬央等眾人都笑完了,“可以,誰都可以。”

一聽這話,有人就急了,“公主,你可知她是……”

姬央擺了擺手,“我知道,她是倒夜香的曹婆。”

眾人又是一驚,沒想到公主居然記得這常年低頭彎腰一聲不吭的老貨。

姬央這樣一番料理,在府裏可是掀起了大波濤,各房主子都聽說了,也有那主子跟前得臉的下人來找主子們抱怨,一天下來,戚母的耳朵都快被吵死了。

這府裏誰能壓得住安樂公主啊,當然得請戚母這老祖宗出面,不能叫小公主亂來,壞了“祖宗傳下來的規矩”。

不過戚母要是那麽容易被慫恿,沈家如今也就不會如此興盛了。

“這是公主你想出來的主意?”戚母問安樂道,看她心無城府的樣子,可不能肯定是她想出的這壓制刁奴的法子。

姬央道:“是景陽先生和我一起商量的辦法。”

“景陽先生?”戚母吃了一驚。臥龍雛鳳居然也管府裏內院采買這種小事兒?他雖然是沈度的軍師,但是插手主家後院的事情,這手也未免伸得太長了。

“對啊,上回景陽先生來拜見祖母時,六郎不是說景陽先生學究天人,有什麽不懂的都可以問他嗎?景陽先生當時也應了。我就想著既然是學究天人,肯定這些小事兒也難不住他,就向他去請教了。”姬央說得很是理所當然。

戚母都沒話說了。沈度那般說,只是為了捧高王景陽,而王景陽的應允也只是表面之禮。就像有人說“有什麽需要的盡管找我”,其實都是表面的客套話。

“景陽先生每日的忙碌不比若璞少,公主以後還是別拿這些小事去麻煩他了。”薛夫人替戚母說出了心頭話。

姬央心想她也沒想麻煩王景陽的,只是那日她在鏡湖邊上摘花發氣,那個向婆明顯是欺負她年輕,是王景陽看見她主動上前攀談的,她很自然地發了一頓牢騷,然後王景陽很自然地引導了她一下。

不過這些話姬央都沒說出來,只頷首道:“嗯。”

“我聽說向婆的家是黑甲衛去抄的呢。”賀悠在旁突然插了一句嘴。

這人就是根攪屎棍,生怕攪不起事兒來,也不知道心裏怎麽那麽多怨氣,姬央不滿地掃向賀悠。

賀悠擡了擡下巴,意思是你奈我何。

姬央氣得恨不能讓人扇她兩巴掌。

“黑甲衛怎麽會管這些事兒?”薛夫人蹙眉道。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肯定是沈度在幫姬央,只有他才使喚得動黑甲衛,可這未免也太大材小用,而且太過惹眼,絕對不是沈度的風格。

戚母沒開口,她想一想就知道這是沈度在表明態度。一個女人,即使是公主可也是遠嫁的公主,要在家裏立起來,總得要有自己男人撐腰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