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恩(上)(第2/4頁)

祝嫻容一看祝嫻月的神色就猜到了,“月姐姐,冀侯同安樂公主可真恩愛,只叫人羨慕,真沒想到冀侯私下裏對安樂公主會如此忍讓。”就是尋常夫妻,也沒有做妻子的抽丈夫鞭子的,可沈度似乎一點兒也不在意。

祝嫻月“嗯”了一聲,的確叫人羨慕,哪怕從五郎去後,她心如止水,可午夜夢回還是會想起曾經夫妻恩愛的時光,若沒有那樣的回憶支撐她,她早就熬不住了。

“月姐姐,我想回隴西去了。”祝嫻容道,她留在侯府,本是心裏還存著一絲僥幸,可看沈度避她如毒蛇的態度,再看他們夫妻恩愛,她就再也找不到留下的理由了。

“如今局勢已經不太平了,我跟阿姑還有六弟說一聲,讓他派一隊侍衛送你回去。”祝嫻月道。

祝嫻容這一次再沒推卻,上次青州的事可是徹底嚇破了她的膽。

沈度先走,祝嫻容隨之就離開了,整個沈府突然就靜了下來,至少對姬央來說是這樣的。

不過走之前沈度給姬央留了一隊黑甲衛。黑甲衛也隸屬黑甲軍,只不過另充沈度的親衛,所以又叫黑甲衛。據他說林瑜也隸屬黑甲衛,姬央完全沒想到黑甲衛裏還有女子。

如今林瑜身邊又添了三十名娘子軍,被沈度編做了姬央的親衛,硬生生隔在姬央和李鶴領的虎賁軍之間。

沈度防姬央防得厲害,除非是離開州境,否則都不許她用虎賁軍做護衛出行,只讓她找林瑜。

可惜沈度不在,姬央連出門的興致都減了不少,她現在出門也是有目的性的,最愛逛的是各色鋪子以及農市,她記性比常人高出許多,只要見過的就忘不掉,所以府裏那些成了精的老仆想糊弄她可得提高手段了。

自打上次向婆的事情出了之後,那些老油子一時也不敢再挑釁姬央。安樂公主出馬所向披靡,將競價法在各處管事那兒都推行開了,誰要是不服,姬央就讓林瑜去抽鞭子。

總之就是惡人全由嬌蠻任性的安樂公主當了,戚母和薛夫人只樂在心裏。那些個老仆的確是有些奴大欺主了,他們的爺爺、父親之輩都曾在冀州軍中任職,對沈家大大小小有些恩,所以最後才能進入信陽侯府當值。

因為顧念舊恩,就是戚母對他們的欺上瞞下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若是她出手,外人肯定要說沈家忘恩負義。於是安樂公主就成了一把好刀,大殺四方,再由戚母和薛夫人出手安撫那些老仆。

這番料理下去,侯府很快就有了新氣象,至少每個月的用度就減少了許多。姬央翻著賬本,心想等沈度回來時她也算是能交差了。只是他一去就沒有只言片語傳回,叫人等得忐忑不安,不過據說是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姬央也就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公主。”林瑜出聲將走神的姬央喚了回來,“公主若是累了,今日就到這兒吧。”

姬央“嗯”了一聲,“辛苦林師傅了。”

沈度走後,姬央每日的作息可就再正常不過了,早起跟著林瑜學鞭和練箭也再沒偷過懶,練完功就去薛夫人的九如院吃早飯。

姬央也是個賴皮漢,她現在一日三餐都並在了九如院用,美名其曰是為了省銀子,但實則就是覺得一個人吃飯太無聊。薛夫人現在拿她是一點兒辦法沒有。

不過戚母的泰和院姬央並不常去,雖說戚母每次見到她都是眉開眼笑,可那笑意裏並無真意,她也看不真切戚母的心思,所以直覺地不願靠近。

這日姬央剛踏進九如院,就感覺到氣氛有些怪。等走進堂內時,才知道為何,原來雲鴛帶了雉兒來給薛夫人請安。

這段時日雉兒姬央還是見過幾次的,只雲鴛卻是從範陽回來之後第一回見,瞧著似乎瘦了不少,昔日少女的爛漫之華已經收盡,成了靜默的婦人。

雲鴛偷偷打量了姬央一眼,翻過年安樂就十七歲了,臉蛋和身段正漸漸長開,絕代芳華已然透體而出,不復當日的嬰兒肥。

她過得可真好,雲鴛心想。姬央的醋意雲鴛早在範陽就領教過,正是因為她,沈度才會只在她屋裏過了一夜,從那以後就再無親近。雲鴛等得心涼心碎,卻也無濟於事。

沈樑見姬央進來,主動上前行了禮,叫道:“母親。”

姬央到現在都還不能適應自己有這麽大個孩子,只能笑道:“雉兒今日怎麽這麽早過來?”

沈樑微微一愣,姬央則聽薛夫人道:“雉兒今日生辰,我這裏煮了長壽面給他吃。”

這下可就輪到姬央愣神了,“自己孩子”的生辰她居然都不知道。不過這也怪不著姬央,大家都防著她親近沈樑呢。

要知道蘇後得勢後,魏帝的兒子可是一個接一個的死。雖然姬央並無惡行,可防人之心總是要有的。沈樑的生辰等閑人都不知道,就是怕有人行巫蠱事。